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已经是接近黎明前夕了,宫门外的城墙下,一干人马,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
假太子跟二皇子都被叶博如的话给说蒙了,他这是睁眼说瞎话吗?
皇上病重后,太子的人就开始封锁宫里的消息,禁止其他人接近皇上住的寝殿,他叶博如一直就窝在自己的宅子里,每天陪着老婆,斗着蛐蛐的,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窜到了宫里,还大言不惭说是侍疾?
谁让他去侍疾的?怎么就是他去侍疾了?
“大哥,二哥?”叶博如像是猜到他们的想法,立马跟他们解释着,“本来,我是跟你们一样,听到了父皇过世的消息,于是我立马就穿着丧服,到宫里来奔丧了。”
“结果,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并没有真的出事,也算是虚惊一场,”叶博如拍了拍胸膛,抱怨着,“我说两位哥哥,你们就不能早一些来吗?你们都不知道,我在这宫里,被吓成什么样了!”
假太子的嘴脸抽了抽,睁着眼睛说瞎话,三王爷脸皮果然厚,不仅厚,还不要脸,没皮没脸,这宫里宫外都是他们的人,他要不是带人把他们的势力拔除,他能进的去皇宫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假惺惺的装纯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既然你也想要抢王位,那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一些,总做些假惺惺的态度,是为了什么?好玩儿吗?
二皇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完全就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说是叶博如除掉了太子的势力,然后进了皇宫,并救了皇上,这会儿,皇上还没有死。
如果他们的父皇还没有死,那他跟太子做的这些,就是大逆不道,想要逼宫夺位的叛逆之行,这要是真的如此,那他们就是判贼,其行当诛了。
“三王爷,那皇上现在的情况如何?”梁秉文听到皇上并没有事,心里头还是有些激动的,原本,这皇位的继承人就没有彻底的定下来。
之前,皇上单独找他,就已经怀疑了太子跟巫神司有染,那时候,他的态度来看,已经是不赞成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了。
可如果不是太子殿下,那皇上会选谁呢?二王爷还是三王爷?梁秉文看了下叶博远跟叶博如,心里头突然就有了答案了。
这个时候,如果以谋逆之罪,把太子跟二王爷抓起来的话,那些皇位继承人就只剩下三皇子跟四皇子了,四皇子不成器,只爱种田,还扣门的不得了,自然是不能作为君主的,那剩下的,就只有三王爷了。
三王爷此人,梁秉文很是赞赏,就是皇上本人,也是很赞同的,要不是当年他自己逃跑,这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
“已经睡下了,诸位请跟我来,”叶博如平静的做了一个轻的动作。
“三王爷,”梁秉文咬牙站了出来,“太子殿下跟三王爷,在皇上病重之时,只是一起谣传,就起兵造反,搅得百姓不得安宁,还请三王爷允许我捉拿判党,等候皇上发落。”
梁秉文这一番话讲完后,整个宫门外就安静了,气氛变得无比的凝重,三方势力,相互监视跟观望着,战斗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
“大哥跟二哥,不是去安慰平民吗?我听说,这假消息传出去后,有不少外国势力,在这其中作妖,两位兄长不过是帮着安定都城罢了,梁相国言重了,”叶博如没有说出完捉拿谁的话,反而是跟平淡的看着他们,解释着。
这一番话,又是强行解释,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这都城的混乱,明明就是两位王爷所为,偏偏到了叶博如嘴里,就成了是为了安定自己的势力。
这都是什么解释,为了洗白而洗白吗?
他这一番话,不仅是梁秉文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图,就连假太子跟叶博远也没有弄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这么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假太子心里头一阵紧张,难不成他已经看出来,他不是真的叶博衍,想要设什么陷阱,让他往里边跳,然后再一网打尽?
二王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刚才,叶博如出现的时机,刚好就是梁秉文要对他们放狠话,准备对他们不客气的时候,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叶博如走了出来,把话题扯远了。
看他的表面意思,像是在找台阶给他们下,虽然解释有些勉强,可到底还是有些依据的,被他这么一说,她们这些行为,就不再是谋逆,反而是安邦了。
二王爷有些不明白,如果叶博如也是想要王位的话,他为什么不让梁秉文直接围剿他们,毕竟梁秉文带过来士兵,不在少数,而且还都是训练有素,以一敌百的精装士兵,他们这边带的人虽然不少,可跟这些历经沙场的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难道,他还想用别的法子,把他们带入皇宫里,再一网打尽?
亦或是说,他依旧无心皇位,此时此刻,只是想要让他们停下来争夺,一起到父皇哪里,由父皇来做最后的定夺?
可就算是他们去了,父皇心里头的人选,不是太子就一定是叶博如,那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做一个跳梁小丑吗?
二王爷握紧手里的佩剑,眼神不断地转化着,却一直都没有结果。
“属下所言非虚!”梁秉文坚持着,他带着的人马,一直是在城里维护着平民门的安全,还有街道的平和,这造成京城里混乱的人,就是叶博衍跟叶博远的人,巫神司的人,一直在皇城外,而赵睿,李辰如他们,则心思都在巫神司,公伯哲哲身上,更不会来这都城里造次了。
梁秉文坚持着,因为,这一次行动,他的人了可都喊着叶博如的名讳,说是他的手下,在按他的旨意办事,如果后头不是他做皇帝,那这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你也知道你是属下,我记得我给你的任务,就是保护百姓们,你只需要做好这些就可以了,别的,有我来定夺,”叶博如看着梁秉文挑眉。
他这一番话,让梁秉文惊出了一身的汗,有些惊讶,她怎么,像是知道他打着他手下的名讳,在都城里到处救人呢?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梁相国,你有些事,看的太片面了,”眼看着梁秉文陷入混乱,叶博如这才笑了笑,安慰他,然后转身继续看着假太子跟二王爷.:“大哥,二哥,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进去?”假太子挑眉,这宫门后,是不是有精兵利刃等着他们,谁都不清楚,现在,宫里头到底什么情况,还有没有他们的势力也不清楚,皇帝到底有没有死他们更不清楚,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那要是没了命,这可如何是好?
“三弟,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二王爷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问了,“你说了这么多,为我们辩解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博远很不明白。
“大哥,二哥,咱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到底,也是手足情深,能和和气气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兵刃相向呢?父皇人还没有故去,到底要怎么做,就不能听一听父皇的安排吗?”叶博如看着二王爷,很是认真的解释着。
“在我看来,太子之位也好,天下也好,都是一个虚的,普天之下,人民安居乐业,帝王家也能有平常人家里的安宁,这才是最好的,”叶博如叹了口气,“我从来不想,现在也依旧是不想,让咱们兄弟三人,为了一个冷冰冰的座位,争个你死我活。”
“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赢了,能得到什么,输了,这儿女跟府上的人,都要跟着遭殃啊,你觉得,你的孩子跟孙子,都该跟着你,替你承担这个风险吗?”
叶博如说的很中肯,二王爷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眼神,有了一些缓和。
他们三个人,年岁差不多,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小的时候,他们三个总是在一处玩儿,大哥有野心,想要做一统天下得人,他呢,就想着让人民安居乐业,而三弟,却只想要自己过得轻松些,能像个寻常人家就好。
可偏偏,帝王家的童年都很短暂,很快,他们就因为各种争夺跟谋算,变得陌生跟冷漠起来,年纪越大,这种明争暗斗就越猛烈,他跟大哥两个人的想法,注定是要有一个人放弃的。
叶博衍派人行刺了他很多回,他也找人追杀了叶博衍不少次,而叶博如,是他们两个人都派了刺客去找他的麻烦,甚至是有一次,父皇表露出要换他为太子的时候,他们两波的刺客,直接把他丢到了悬崖下。
本来,以为他已经活不成了,却没有想到,她还是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姑娘。不顾身份的特殊,执意娶了她做了王妃。
说起来,叶博如还真的是从来没有派人害过他的性命,说白了,他一直都在意着兄弟之间的情意,很多事情,只要不被捅破,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个不知不问的和事佬,把这一切事情都翻过去。
这么一想,叶博远反而释怀了,其实父皇选不选他做继承人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叶博衍,不是这个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那他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再说了,叶博如从宫里出来,这宫里,自然已经都换成他的人了,这宫门外,还有梁秉文的人在,他就是想要逃,也逃不出去了,既然如此,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进去,看一看叶博如,到底在搞什么鬼。
二王爷的脸色终于舒展开了,示意手下的人留在原地,只身一人,跟在了叶博如身后,这么一来,就只剩下假太子,还继续僵持着,站在自己人身后,固执的不愿意出来。
“大哥,你怎么了?”叶博如笑眯眯的看着依旧躲在人群里的假太子,追问着。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假太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并不是本尊,他来此,只不过是假冒太子坐镇罢了,然后等着这一切平定后,就把结果交给真太子的。
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太子跟两位弟弟的关系,现在他是清楚,可方才听叶博如说了这么多小时候的事,他可是一点都不记得啊!
想让他跟进去,那不是自寻死路,他才不要,就算是死,他也要拼死在外头,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也对,你本来就是冒牌货,信我做什么?”叶博如咻然就到了假太子身后,手里的短剑立马就贴上了他的脖子,“我说的对吗,千年郎君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