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临时说要补课,这章就写得有些散乱……这就是没有存稿的人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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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靖王府对面出现一群歌女流连,并日日笙歌,唱的一首冷僻诗歌也因为重复了太多遍而从济济无名到流传开去。
瑞香平常节俭,往年的俸禄存下不少,这次却是都扔在歌女们那里了,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千金买笑。
如此十数日后,钧惠帝下了圣旨,说是平靖王府原本是清静之地,方便平靖王爷休养而已。如今附近嘈杂奢靡,实已不适合再行居住,着平靖王即刻搬回宫中,暂居于玉贵妃生前所有的青岚宫,待安顿之后再作打算。
瑞香安静地领了旨,便吩咐信铃和听风一起打点搬家的事宜。信铃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三两下吩咐了下去,无奈平靖王府的下人不多,于是瞬间全部忙得团团转。
瑞香把自己平素常用的物品打了包裹,又将明瑶长公主送的那盆瑞香花小心翼翼地放上了马车,便坐在房中安静地等。
同样是被禁足,自然是被禁在宫中比禁在这里好得多。宫中人多口杂,无论如何,旁敲侧击总能得到一些消息,不管有没有用,也比被完全封锁外界消息的平靖王府强。
唯一的弊端只是……进宫之后信铃与宁欣见面的机会只怕会比往常多了许多。
万事总有疏漏,无法十全十美。瑞香轻叹一口气,侧过耳去,门外歌女们依旧在唱歌,声音婉转,乐声轻灵,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天籁之音。他和着拍子,轻轻跟着唱:“明朝驿使发,瑶水闻遗歌。归来人依旧,惊燕在谁家。行藏君岂知,羽仪倾柯拂。劝进暖玉醅,莫犯无言痴。”
本是一首平常甚至堪称拙劣的诗,却被他唱得饶有兴味,嘴角带了笑,似乎对它很是满意。
那个皇宫,在离开它许多年之后,终究还是要回去。
原本对于生长在深宫中的他来说,十丈红尘才是陌生的,如今在外多年,并未真正见识过红尘繁华,而对于那个皇宫,却也已经是陌生不堪了。
瑞香抬头,微微眯起眼来,今日阳光晴好,暖暖得照着人很是舒服。
他想,自己终是很难真正喜欢一个地方的,也因此得到了回报,那些地方,也从来并不喜欢他。
青岚宫在玉贵妃还在世时原是很热闹,后花园中百花繁茂,到了花期之时便是清香袭人,更因为瑞香出生那年的雪中花开之象而被看成是神仙眷顾的园子。只是玉贵妃去世多年,钧惠帝也并未将青岚宫翻修或是改赐他人,只派些宫女太监平常维护,而花匠却是无法面面俱到了,因此难免杂草丛生。幸好瑞香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只要住得安稳就足够了。
不出所料的是,进宫安顿下来不久,钧惠帝就驾临了青岚宫。
瑞香摒退了信铃和听风,安静地行过了礼,也安静地陪侍一旁等着父皇训话。
只是钧惠帝倒是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瑞香耐心地等。千金买笑,买的自然不会仅仅只是笑。
所谓的无名氏,实则本就子虚乌有。那样一首平仄都都不规整的诗,本就不是拿来流芳千古的。只是等它流传开去,自有心思细密的人去发现它的玄机,自有心思谨慎的人去猜测它的来历。而最终查到原来这歌来自于平靖王爷,平靖王爷又是从无名氏手中得到……
那么即便这些歌女唱得动听如仙乐,丝毫不影响他休养,父皇也是不会放他住在宫外,定要召他回去的。
无名氏根本无从寻起,但是无论父皇信或不信,都已经可以算作他的一个筹码。因为这首诗中暗指的,正是如今让父皇最为挂心的事。经过藏仪寒茗之事后,朝野上下对藏仪多少都会有些猜疑,只是被父皇强制压下罢了,如今出了这样一首歌,太过容易引起人心惶惶了。
要怎样才能逼着父皇解除对自己的禁令——并不求他信任,只求他还他的权限和自由——那就只有父皇发现某件事非瑞香不可,还用得着他的时候。
明朝驿使发,瑶水闻遗歌。归来人依旧,惊燕在谁家。行藏君岂知,羽仪倾柯拂。劝进暖玉醅,莫犯无言痴。
前四句藏头,连起来却是明瑶归京,后四句的第二字,连起来却是藏仪进犯。
明瑶归京,藏仪进犯。
无论前四字还是后四字,都是足以轰动朝野的大事,更何况是两事齐发。
而那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却也非现在就能猜度。他只是托那位蒙面刺客转交信件,要他帮忙找歌女,他竟也动作极快,没隔几天就给自己找来一班。如今自己叫歌女们传唱那首藏字诗,还因此被父皇召回了宫廷,若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却不知他是什么反应?
瑞香想着,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嘴唇,人人都说事情可以算计,唯有人心算计不得。他却似乎总是干着一些算计人心的事,无奈而……无话可说。
良久之后,钧惠帝才开口道:“禁足这许多天,在府中做了些什么?”
瑞香笑答:“吃吃喝喝睡睡,偶尔发呆,时而听曲,悠闲自在。”
“这么说禁足倒是合你的意了?”
“儿臣平常就因身体不好极少外出,禁足与不禁足并无太大区别。不过府中人陪我受罪,也因此出行不便而已。”瑞香轻声说道,“儿臣斗胆,却想问问父皇,玉砚堂众人现今如何,父皇的审问可有结果了么?”
钧惠帝一愣,沉默一会,才道:“尚在关押候审中。”
“亦就是说,龙袍之事,军机之事,依旧毫无结果。”瑞香淡淡地说着,“是父皇觉得定是儿臣所为,所以根本不用查了,是么?”
“瑞香,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钧惠帝脸上带了薄怒,“朕自有朕的考虑,用得着你来质疑?”
瑞香默然,道:“儿臣只是想告诉父皇,若是父皇执意认为是儿臣所为,那么便不用为难玉砚堂众人,直接放了他们回去便是。若是父皇对儿臣尚存着一些信任,不妨先问问那个演皇帝的戏子身上的竹筒从何而来,以及……为何到现在为止,父皇都不曾向儿臣透露那竹筒中纸笺上的一字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