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很明白~”眸光透着阴狠,额头宝石折射出的光影在脸上蒙上了道道晦暗的痕迹,他逼近坐在椅子上的一叶知秋,拳头卷携着足以刺穿裂空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他身后的银色墙板上。墙板连接着的缝隙中间隐约扑腾着碎屑沉渣,烟尘滚滚弥漫在拳头的四周。
他俯下身,拳头没有移动分毫,仍然紧贴着墙板,古潭无波的眼眸里裂开了一丝的划痕,浮现出极为冷冽的光芒:“你为什么要牵制那个哑奴,难道你根本就不想让我们赢吗?”
一叶知秋心里微微一怔,略带发怵的凝向自己脑袋边上的那只拳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打哈哈的挠着自己的脸颊:“那个……小泓泓哈,你先把手放开……有话好好说行不?”他若有若无的快速扫过拳头,不由得双手环住自己,“而且你这样的姿势很像……对银家非礼啊!银家还是一个黄花大闺男~”
百里冰弘嘴角不住的抖动,他倪了一眼一叶知秋,估计是被他的不要脸所折服到了,少顷之后,放开了对他的禁锢,转身走向一旁,背对着他,就这么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水晶灯斑斓的色彩,在他瓷透如玉的面孔上交织。
这是要冷暴力?
一叶知秋嘴角抿着刚硬的弧线,他缓缓站起身,棱角分明的面容犹如九天寒冰般沉静,向前踏出一步,脚铠周围的空间,那水晶灯照耀的光泽都微微扭曲,好似星穹扭转,他抬头,冷冽的寒芒直视着百里冰泓的背影,不咸不淡的语气出口:“百里冰泓,我问你,如果比赛我没有放水,而且咱们还顺利的夺得了嘉年华的冠军,结果会如何?”
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直接叫百里冰泓的全称,百里冰泓闻言,刷得扭过头来,眼眸里氤氲着颤动的微光,清冽的语调快速的言说:“如果是这样,咱们就会取得嘉年华的大奖,为在朝为官的父亲树立一个威信,以至于有更好的实力与竹叶青相互抗衡!”
“若我说,这是不可能的呢~”一叶知秋头部微微上扬,那水晶灯芒投射在他的眸子里,犹如水光潋滟。
百里冰泓微微一怔,额头上青筋密闭,心中压抑着的恼怒,瞬间爆发:“你说什么!”
毫不抗拒的直视他眼底阴骘的微光,一叶知秋莞尔一笑,语调平淡犹如微风轻拂柳枝:“我说~你的想法太过于完美,这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一叶知秋顺手拿起放置在红木桌子上的晕染着山水之色的瓷杯,纤细的手指紧紧包裹住瓷杯的边缘,阴柔与烈阳般的面容泛着金色的浅浅光芒,声线透着一股低沉却迷人:“贵族旗帜可以说是竹叶青手中掠夺嘉年华冠军礼品的利器,而我们只是针对贵族旗帜的一个小磨难,如果我们逆天而行,偏要打败贵族旗帜,那么等待我们的结果当然是~”
“啪~!”
一叶知秋手指一松,那瓷杯应声而落,摔在地上形成莲花瓣状的碎片,有些齑粉状的沉渣散落周围,那坚硬的锋利闪耀着粼粼光泽,犹如不断开放着极小的银色花蕊,一叶知秋冷眼瞧着碎片,轻呵道:“也许我们的结局比它还要惨,至于与竹叶青相互抗衡,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竹叶青的爪牙已经不止伸到了何方之处,权势滔天,就算获得了嘉年华奖品的百里叔叔,恐怕也不能与他相互抗衡。更别说~那个所谓的奖品到底是什么?竹叶青真的会允许威胁他的奖品呈现在嘉年华冠军典礼上等待着人的夺取吗?”
百里冰泓神色犹豫一分,眸光微眯,对上那破碎的泛着粼粼光泽的瓷杯碎片,若有所思。
“所以说你才故意输了比赛,因为你明白这场比赛我们不能赢?”百里冰泓苦笑,若隐若现的崩溃光芒在眼底浮现,“还真是讽刺啊~”
一叶知秋深邃的眸光波澜不惊,粉银色的莹白嘴角轻微张合,眼底传达的是毫无温度的冷光:“我不是故意输掉的,就算不牵制哑奴,我也没有本事给予她致命一击~”他抬起自己的胳膊,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护甲表层,面露悲伤,“因为……我的手臂在前三年的青少赛上已经负伤了,留下后遗症……这辈子都无法在进行强烈的手部运动了,尤其是骑刃王~”
两人禁不住浑身一颤,眼眸瞪大犹如车轮,百里冰泓咬着唇瓣,断断续续的话语溢出:“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么……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们和我们一起参加比赛?”
“为什么~”一叶知秋轻轻一笑,言语之间充满着纵容,眼波缭绕透着妖冶光泽,“如果我不在你们身边的话,你们早就闯出了不小的祸了吧~”
“叮铃~”门铃声突然响起,刺破空气,传达到略微寂静的室内。众人身体透着僵硬,面面相窥。
“我……我去开门~”浥雨轻寒挠挠头,迈步向大门口走去,声音还嘟囔着,“到底是谁啊~咱们拾年节季也没有在钢之城特别友好的朋友啊~不会是推销保险的吧~”
浥雨轻寒握住门把手,逆时针轻微旋转,随着里面的锁扣扭转声响,大门应声开启:“谁啊~”
打开门的同时,浥雨轻寒面色僵硬的冷凝,口里到吸着凉气,璀璨光芒给这人披上了一层细沙般的碎金光泽,黑银色的铠甲犹如月芒水银轻洒,他伫立在房门口,若隐若现的光芒弥漫着眼底。
夜亦非吞咽口唾沫,他举起手臂,温和的面容之上泛着浅浅金色光晕,僵硬的嘴角向外咧开,保持着笑容的样子:“hi~”
“啪!!”房门猛的一关,撕裂空气充斥着爆鸣声响,传出了一阵沉闷的相撞之音,久久弥漫在夜亦非有些眩晕的脑海里,保持着原本举起手臂的姿势,笑容渐渐消失……
(夜亦非:微笑中充斥着mmp( `д′)!!)
“是谁啊,就算是推销保险的,门也不用关这么大声吧,这里又不是咱家,坏了还要咱们赔呢~”盯着浥雨轻寒炸毛般的在房间里度来度去的急促步伐,一叶知秋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削薄的唇瓣露出倾绝天下的醉人笑意。
“你可不知道!”浥雨轻寒气愤的脑子都要爆炸,他用尽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脆弱的椅子腿部轻轻晃荡,只看得一叶知秋睁大眼睛捏紧了茶杯,他垂着扶手:“你知道是谁嘛,是贵族旗帜的夜亦非!就是比赛时和我对战的那个人!”
“夜亦非?”百里冰泓靠在门槛旁边,手指拖住下颌,奇异的光晕缭绕眼底,“还真是奇怪,这个时候,他来这干什么~”
“还用说嘛!当然是为了嘲笑我们!他们赢了比赛,很骄傲是不是!”浥雨轻寒砰砰砰的砸着椅子上的扶手,恼怒龇牙。
“贵族旗帜队长南溟轩感觉不是这样的人啊~”百里冰泓沉稳的话语,透着磁性以及冰凉。
浥雨轻寒闻言,冷笑着开口:“呵,队长,也许这件事南溟轩不知情,极有可能是这个小子自己来着,因为我和他比赛的时候,言语讽刺过他,他一定是来报仇来了!”
两人额头黑线密布,冷眼瞧着气愤的轻寒,然而并不想多管闲事……不管怎么说,也是轻寒先出口咄咄逼人的……
且说夜亦非在拾年节季这里吃了闭门羹,回去的时候,月凌轩对此是这样回应的————
“什么~他们竟然直接把你关在了门外?”一连串的轻笑从月凌轩莹白的唇角溢出,泼墨似的眸子晃动着浅银光晕,灯芒笼罩下,犹如浅淡的月银清辉洒在肩头,他抬起手臂,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腰部随意系挂着的月琼银丝轻垂地面,泛起极为浅淡的涟漪。
夜亦非盯着月凌轩的动作,眸光波澜不惊,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么少主殿下,我还要去向他们学习吗?”
“去!怎么不去~”月凌轩将瓷杯举向高空,苍白的白炽灯光芒笼罩犹如月华,斑驳了他深沉的眼眸,月银色的月琼无风自动,缓缓缭绕,犹如白莲花盛开摇曳的姿态,他放下手臂,抿了一口碧绿的春螺,“只吃过一次的小磨难,就放弃足以让你终生收益的东西,未免显得太过可笑了~”
于是锲而不舍,实际被少主强迫的,苦命的夜亦非又一次的来到了那个门前……
说实话,夜亦非根本就一点也不想学关于以柔克钢的技术,其实主要还是对方是浥雨轻寒的原因,自己的贵族旗帜打败了他们的拾年节季,难免有点血性的汉子对自己肯定会嗤之以鼻,他们又怎么肯教自己?所以自己前去估计受了奚落以外,什么也得不到。但是,在少主的言辞咄咄之下,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
面前的古木雕花大门就犹如一堵石墙般伫立在夜亦非的心头,让他憋屈的慌,终于在心里万分纠结的时候,他伸手缓缓附上那圆润的塑料按钮……
“叮铃~”脆耳的铃声刺破长空,灵动悦耳……
大门被忽的打开,待看清面前的人之后,浥雨轻寒顿时面色一冷,横眼盯着夜亦非,浑身戾气犹如云烟滚滚而出,本就色彩古铜色的脸更为阴霾密布,咬牙切齿的声音溢出:“你——又——来——干——什——么!”
“我……我……”夜亦非摆着手,面部汗珠直冒,嘴角不住地哆嗦。
还没等夜亦非将要说出什么,浥雨轻寒那刚硬的音色直接打断了他,脸黑的成了锅底颜色,转身进门拿了一个牌子,正面举给夜亦非看,粗壮的手指指着上面的字,恼怒的话语出口:“看见了没!夜亦非禁止来访!这里不欢迎你!快走!”
浥雨轻寒浑身戾气迸射,直接将牌子插在了房门旁边的草地上,细碎的土渣都由于力气过猛向外扑腾,夜亦非再一次傻站着看着他摔门而走,关门扬起的猛烈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疯子……”夜亦非抚摸着面颊,嘴里不禁咒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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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还要去?”夜亦非呼吸不由得急促迅猛,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臂撑着桌面,心里的不满攀缘至顶峰,忍不住张口大喊,“为什么,少主!人家都这么对待我了,我还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吗?”
月凌轩坐在旁边面色微沉,他轻抿嘴唇,手指敲着桌面,手背上的包裹着银质的护甲在白炽灯下闪耀着粼粼微波:“我知道你很委屈,但这很值得,你说得对,死皮赖脸,不做到这种境地怎么轻言放弃?”
“这……好吧~”夜亦非拧着眉头,闷闷的呼出一口气来。看来又要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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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气死人了!”浥雨轻寒气的冷哼着,脸已经黑的看不出什么了,他骂骂咧咧的出口,“两次了!那个夜亦非,烦不烦!就这么执着的想讽刺我那?”
“也许他真的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一旁的百里冰泓沉静的面色浮动着水晶灯透白的光团。
“他能有什么事!”浥雨轻寒爆炸似的声音怒向百里冰泓,剑拔弩张的诡异音色弥漫,“他就是来讽刺我的,我这一次在门口竖了一个牌子,如果他有点自尊心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再来了!”
“咳咳——!”
咳嗽声从室内传来,众人僵愣了几秒,相互对视几眼,使劲分析这到底是门口的铃声还是……之后全部狂奔到内室去。
“父亲大人!”百里冰泓急忙冲到老爷子跟前,见到已醒过来的父亲匍匐在床边,不住地咳嗽,心里疼的厉害,他急忙给父亲顺气,不住地拍打着。浥雨轻寒赶紧端上温和的茶水送到嘴边。
老爷子刚醒过来,难免头部有些眩晕,嗓子里堵得慌,喝了茶之后,视线就逐渐清明了,他看到面前儿子的精致面容,不禁大手抚过,老泪纵横,满是皱纹的眼角瞬间湿润。
“怎么了,父亲大人~”百里冰泓顺势握住老爷子扶在他脸上的手,跌宕起伏的紧张感在他的眼底呈现,“竹叶青到底和你说什么了!竟然让您激动到晕倒?”
“咳咳咳!”不说还好,一想到那茬事,老爷子便气火攻心,这咳嗽的程度竟然比刚醒过来的时候还要猛烈。
“轻寒……”浥雨轻寒眼神示意,不要让他在继续问了,这样对老人家不好。
“我的儿啊~为父的职位被那奸臣给罢免了啊!”断断续续的粗粝的声音从老爷子的口中溢出,气火攻心,声音逐渐变得嘶哑。
“父亲大人,都怪儿子实力不济……”百里冰泓眸子里阴骘的神色压抑,犹如深邃寒潭散发着诡异的涟漪,“不然,你就不会被竹叶青所迫害!”
“这样正好,百里叔叔……”妖娆的音色弥漫,其他两人神色骤然一惊,抬起眼不解的看向他,这样还好?开什么玩笑?
一叶知秋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的说道,眸子里波澜不惊的暗沉色彩就犹如烟雨朦胧般轻轻晃荡:“听我说,今后你们搬到一个人烟稀少,不会容易被竹叶青找到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一生。所以政治上的洪流,你们最好不要在掺乎了,不然……”
“已经完了啊,完了!”老爷子粗嘎的喘着气,嘶哑的声音如同刀锋般的急促,“竹叶青打算让你去参军啊,泓儿!”
“什么!参军!”三人各色的眸子急速紧缩到针孔般大小,脑海里瞬间产生了爆炸一般,一片白茫茫,身体就如同跌入茫茫无尽的深渊之中……
“叮铃~!”悦耳的声音让众人的知觉稍稍回笼,浥雨轻寒急促呼吸,牙齿咬得几乎碎裂成渣渣,眼底猩红的色彩越来越浓,他几乎是跌倒性的狂奔到门口,一览无余,所有的阻挡物都被他粗暴的踹在一旁。
“干什么!”粗暴的拽开门,凌寒阴冷的眼神让夜亦非下一秒就感到自己即将身首异处。
“我……我是来向你请教刚柔并济的诀窍的~!”夜亦非快速的把话说完,戴上最完美的微笑,生怕那个人拒绝。
“诀窍!”浥雨轻寒面露狰狞之色,手指的骨节被他摆的噼里啪啦脆响,他几乎是口水都溅到了夜亦非的脸上,大吼道,“开什么玩笑!滚!老子烦着呢!”
浥雨轻寒砰的把门摔上,留下夜亦非一人在狂风中凌乱。
夜亦非拿手背擦净了脸上的口水唾沫,眸光转移到旁边伫立着的牌子,不由得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腿风一扫,便将牌子横扫在地,气愤的踩了几脚。本来他打算回去,可少主临走前说的一句话是……
不学完技巧,别回家吃饭……
夜亦非感到头疼,但是目前他真的无路可走,所以他又把手指摸向了那个按钮……
“叮铃……”
声音脆响环绕在耳边,浥雨轻寒气愤着想砸东西,对其他两人喊道:“就让他耗着!我就不给他开门,看他什么时候走!”
结果那铃声每隔五分钟响一次,每隔五分钟浥雨轻寒气的抓狂……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夜幕中的繁星闪闪,犹如钻石一般闪亮,泼墨似的天穹镶嵌着一枚金色弯月,钢之城极致的威严奢华,高楼大厦内每层都安置着琉璃灯盏,点缀了繁华的夜空,与星穹相互映衬,美轮美奂,醉人心神。
月华斑驳洒下,夜亦非圆润的铠甲闪烁着浅淡的光泽,周围墨绿色的浪潮翻滚,夜亦非半睁迷离的眸子,烦躁的打了个哈欠。
现在他蹲在墙角边,手指拿着从不远处树上撅折的一个小木棍,一边握在他手里,另外一边杵着那按钮,只要每隔一小会,他用一下劲就行……他倒是很悠闲,可里面的人被烦得快要摔箱倒柜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轻寒!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啊!”百里冰泓耳朵里塞着耳塞,脑子嗡嗡直响,“就这样下来,父亲大人也休息不好啊!”
“他说是想让我教他什么诀窍……”浥雨轻寒思索回忆,此时的他已经把被窝蒙在脸上。
“那快去啊!”百里冰泓一下子把枕头砸向他,直接怒吼道,“我已经很难受了!你还让他烦我!”
浥雨轻寒也隐隐发出沉闷的打哈欠的声音,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句芒骑钥匙,半梦半醒的走向门口。待他拧开把手,打开门的时候,他惊觉发现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心里恐惧感上来,让他的睡意一下子变的虚无,他揉揉眼,意外发现有一只小木棍挡在他的面前,顺着那木棍看去……他看到夜亦非正靠在墙上睡的正香!
“夜亦非~”浥雨轻寒一下子拽过木棍,额头上青筋凸痕很是明显,压抑着自己滔天的怒火,一字一顿道。
“啊?”夜亦非迷糊中醒来,他揉揉眼睛,正好对上浥雨轻寒扭曲的面庞,眨眨眼睛,连忙站起来,嘿嘿笑的眉宇直弯曲。
“别装模作样了~”浥雨轻寒对此嗤之以鼻,眸底深处暗芒闪烁,环胸道,“带着你的无相骑,跟我走……”
“哦~”夜亦非开始还有些懵懂迷茫,后来激动颤抖,紧握住拳头笑容灿烂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