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趴在悍马车后座上,凌嘉诺还在想米彦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王灿一个人顶了所有的罪名,在 c市,也算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毒枭了,虽然没被判死刑,但也是重刑犯了。
那天他自己过来,拜了神可连姓梁的面儿都没见着,可想而知,这节骨眼儿上要见人一面有多么不容易。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抽了他一顿藤条外加罚了他二十分钟面壁顺带凉他二十分钟红屁股后出门不到半个小时今天一大早就顺利带他来探监的米彦辰好奇不已。
他跟米彦辰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自从在一起后,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米彦辰除了窝在旅馆里照料他一日三餐,很少有单独出门的时候,那单调的交际圈子,简直苍白的令人发指。
“这个男人,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藏能量啊。”心里暗叹了一声,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凌嘉诺从后座上翻滚下来,卡在椅背之间,摔了个屁股墩,疼得眼圈泛红。
米彦辰顾不上他,拉开车门就冲了下去。车子前面跌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怀里抱了一塑料袋,两眼瞪直着,显然被吓得不轻。米彦辰蹲下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吧儿你?”
这么一会儿功夫,凌嘉诺也知道车子差点撞人了,撑着身子把屁股从车厢里拉出来,下车跑跟前去,“怎么样?怎么样?人没事儿吧……阿轩!怎么是你啊?”
“嘉诺!”阿轩惊喜地抬头,一手扶住米彦辰的胳膊站了一起,一手还是紧紧抱着塑料袋。
米彦辰双眼在那个袋子上瞟过,回头问凌嘉诺:“你认识啊?”
“嗯,一个朋友。”应了一声,凌嘉诺才想起来埋怨道:“你怎么开车的啊,撞到阿轩怎么办啊?”
“不是,不是”阿轩脸色有些微红,很不好意思道:“是我自己冲过来的。”
凌嘉诺鼓着眼睛的碎碎念卡在脖子里,看米彦辰眯着眼很不爽的样子,讪笑两下,赶紧聪明地转移话题。“你冲过来干嘛?想制作车祸诈骗点医药费啊?”
阿轩看了米彦辰一眼,迟疑会儿道:“嘉诺,你是不是要去监狱啊?”
“嗯,是。”凌嘉诺有些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疑惑阿轩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车上的。
听到肯定答复,阿轩松了一口气,抱着塑料袋上前,“你带我一起去吧。老实说,我也是托人帮我走的关系,他今天一早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可能会去探监,所以我就在这条路等着了。”
米彦辰四下看了看,可能因为快到监狱了,来这边的车辆很少,虽然这样,但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车少不代表没车,怎么会那么巧就正好拦了他们的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这辆车?”
阿轩一看就知道起了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来有一会儿了,从这儿过的车子我都拦……”看两人吃惊的表情,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了。
凌嘉诺勾住他脖子,“走吧,先上车。”
等人坐进去了,凌嘉诺才想起来他屁股还不能坐,转头就对上米彦辰那双戏谑的眸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凌嘉诺还是咬牙一屁股坐了进去。米彦辰看他拳头捏紧,缩着棒子僵着脸,勾了勾嘴角重新开动车子。
虽然很受罪,但凌嘉诺还是打听明白了。王灿自首以后,一直不允许探监,阿轩拖了很多关系都没见到人,倒是王灿从里面给他带过一回消息,说两人以前就是玩玩,现在该拜拜了。阿轩死心眼儿,非要当面问个明白,所以前前后后没少给梁文达塞钱。
这不,梁文达接到上面的通知,知道米彦辰跟他今天要去探监,干脆就卖了阿轩一个顺水人情。“灿哥都这样儿了,也给你带话了,你还去问什么啊?”
阿轩固执地抱紧塑料袋,“还是当面问问吧。”
“你抱的什么?”凌嘉诺注意到他怀里的东西很久了,说着就伸手去扒。阿轩倒是没遮掩,大大方方打开袋子,里面一保温桶,“我给他包了些饺子了,反正也快过年了,我不知道过年的时候会不会不让看。”
凌嘉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阿轩看上去比以前憔悴了很多,眉宇之间那股子欢快的媚意被愁绪代替了,连一举一行之间的妖异都被磨去了从前的光鲜跟明亮,一看就知道他过得不好。
一路无话,到了监狱梁文达亲自出来迎接,不过,讨好的对象只有米彦辰一个罢了。米彦辰没怎么搭理他,几句话后就让安排让王灿出来见一面。有上面的意思,梁文达自是爽快应了,哈腰点头就出去安排了。凌嘉诺撇撇嘴,阴阳怪气道:“米大叔可真是好本事!”
米彦辰笑着不语,他知道凌嘉诺对于他不告诉他是怎么办到这件事的一直耿耿于怀,也不撩他胡须,干脆坐到梁文达真皮旋转椅上道:“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等你们。”
凌嘉诺大喜,米彦辰不去正合他意,王灿那么骄傲的人,有旁人在肯定不舒服。看米彦辰上道,凌嘉诺也不和他计较了,等梁文达进来说可以了,拉着阿轩就跟着出去了。
到会面室外面,阿轩突然把塑料袋递给他,“我,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把这个带给他。”
“为什么?”凌嘉诺眉头隆起。
阿轩有口难言,神情黯然了。走在前面的梁文达突然回头笑道:“因为灿哥之前带话说让他滚不准在出现他面前了吧?”
凌嘉诺一惊,看阿轩要哭不哭的模样儿,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你在这儿等着,我跟他说让他见你。”
“嗯,谢谢你嘉诺。”阿轩吸吸鼻子,扯了扯嘴角。
凌嘉诺坐在椅子上,听见电动钢板门被打开,抬头就呆住了,用尽力气才站了起来。王灿被两个狱警带着,出门看到站在外面的凌嘉诺也愣了一下,随后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由着狱警按他在椅子上。
看他们想给王灿带手、脚镣,凌嘉诺黑着脸,尖下巴绷得很紧,声音里全是压抑的怒气。“不用了,你们出去。”
“这是规矩……”狱警话还没说完,梁文达推门走了进来,冲王灿点点头,招呼两个手下离开,“你们两出来吧。”
王灿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他以前偏分能盖住半张脸的帅气长发被剪了,留了能看见头皮的寸短平头,标准的监狱犯头型。凌嘉诺等人出去后,回头一看他这发型,立马就红了眼。“灿哥……”
“打住!打住!”王灿撑开一直手心,嚣张说完如从前一般扬起刀削般的下巴,眼里尽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儿,“有男人了就当自己是女人了啊?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看着腻歪。”
凌嘉诺想跟以前一样,骂他句“滚犊子”,可是喉咙里跟塞了铅块似的,堵得心慌。他拉过椅子跟王灿面对面隔桌子坐着,等心里平静了,才抿了嘴轻声问道:“灿哥换发型了啊,还好你脑袋虽然不圆但也不尖,不然就丑得没法看了。”
王灿都准备好了要听点肉麻煽情的桥段,没想到凌嘉诺给他来这么一句,下意识的他就伸手在脑袋上摸了一把。见凌嘉诺瞅着他笑得露两排白牙一脸白痴相儿,“操”了一声,站起来伸手一巴掌盖了过去。
凌嘉诺挺有眼见力的,主动把脑袋支过去,听见抽出脆响还“嘿嘿”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我来看你呢?”
“我为什么不愿意你来看我?”王灿收回手,在桌子底下摩挲着还没散去的触感。看得出来凌嘉诺过得不错,连以前被烫染折腾得有些发干的头发都柔顺了很多。“你找的那男人倒是挺有本事的,跟我一批进来的,到现在也没一个跟外面搭上的,更别说单独叙旧了。”
摆明的事实,可从王灿嘴里说出来,凌嘉诺只觉得内疚,好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进了监狱就他一个背叛者逍遥法外,“对不起。”
王灿放下翘在桌子上的腿,“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毒品的事儿我也有……”
“闭嘴!”王灿憋着气吼了一句,抬头瞟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正儿八经坐好,手也分别撑在两只膝盖上,一脸狠辣地看着他眼睛,“你是骨头痒了想找揍是吧?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要我教你?”
凌嘉诺扭开脑袋没看他,心里的不好受却一点儿也没减轻,反而听他这副当哥的担着一切没什么好说的更难受了。“我又没说错……”
“碰!”王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人也站了起来。可怜的桌子因为这铁砂掌,四角都跟着跳了起来。
凌嘉诺被吓了一跳,抬起一双微红惊愕的眸子。王灿眯着眼,居高临下,危险冷煞,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真是骨头痒了是吧?”
“没,没……”凌嘉诺心里突然就漏了一拍话都说不直了。他知道这是王灿要动手收拾人的前兆,屁股相当不争气地抽了抽,“那什么,灿哥你别生气。”
王灿看他一脸心虚地去瞥角落里的摄像头,想着可能那个男人这会儿正坐在监控室呢,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道:“你来看我就这么空着手来的啊?”
“啊?”凌嘉诺挠头,讪笑了两下,这些天他都琢磨着怎么让米彦辰带他进来,拖到昨天才用一顿藤条换了这机会,压根儿没想到带东西这一层。
身后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推开,凌嘉诺回头看是那个四眼狱警,起身走过去问道:“有事儿?”
四眼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匆匆看了他两眼,赛过一个超市大袋子,“这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让我送进来的。”
凌嘉诺打开,里面放着一万块钱,还有几条烟跟两瓶酒,顿时在心里就把米彦辰吧唧了几口。这男人简直是太贤惠了。“灿哥,你看。”
王灿看他炫宝的样儿有些吃味,心里酸不溜秋半天还是没说难听的话,转头看桌子上的塑料袋,扒拉到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哦,那个啊。”凌嘉诺故意话说一半,看他打开保温瓶,捏了一只饺子在嘴里。才吃了一口,王灿低垂着的眼睛上的睫毛就颤了颤,但很快他又拿了第二个。凌嘉诺等他连着吃了好几个,才陪着小心问道:“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又不是你做的。”王灿拍拍手,把盖子盖上,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会儿道:“想问什么问吧,下次再见也不容易了。”
凌嘉诺不敢看他眼睛,鼓了好几次勇气才道:“为什么要自首?”
王灿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笑得一口白牙。凌嘉诺抬起头就见他这副样子,鼻子一酸冲他吼道:“你他妈到底为什么?那些事儿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别说警察去查了,就是抄了lose他们也休想抓到把柄,杰哥……”
“我就自首了怎么的?”王灿打断他,眯着眼问:“你来就是给唐文杰讨公道的?你就想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是不是?”
“不是。”凌嘉诺深呼吸一口,“你如果真背叛了杰哥,就不会替他把罪顶了,我想问的是,是不是杰哥让你替…替他的。”
话说完,凌嘉诺直接瘫到椅子上。王灿突然笑了起来,手伸过桌子在他搭耸着的脑袋上揉了两把。“你以前不是很护着他吗?怎么现在尽把人往坏处想?”
凌嘉诺抬起眼,想问又怕才升起的那点希望又破碎了。王灿眼神落在旁边的保温桶上,心里想着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新的,怎么他以前都没注意到家里有这样一个保温桶。“虽然不是杰哥让的,不过,跟他多少有点关系。”
看凌嘉诺紧张,他无奈摇头,“你心里这么惦记你的杰哥就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啊?”凌嘉诺心虚地看了一眼摄像头,弱弱吐糟米彦辰不会那么无聊还偷听他们谈话吧。
王灿两只手捧过来保温桶,用手心搓着玩儿,“是德叔让我这么做的。”
“德叔?”凌嘉诺脑子里一下想起来那个威严干瘦的老头儿。王灿眼里晦暗不明,隔一会儿才继续道:“杰哥失踪后我一直在找他,可还没找到人就先被德叔抓起来了,我猜杰哥应该也在他那儿,不过我没见到人。后面他们把我放了,我就来自首了。”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嗯?”王灿不解。
凌嘉诺直视他道:“杰哥跟德叔关系非比寻常,就算杰哥在他手里,也不紧要,而且,德叔让你自首,多半还是想你提杰哥把罪名担了。这件事杰哥应该没有参与,但你为什么要答应呢?你有什么把柄在德叔手里?”
王灿瞳孔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要不是凌嘉诺一直盯着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王灿没理他,专心玩着手里的保温桶。凌嘉诺心里一凸,诧异问道:“是阿轩?”
“别猜了,看也看了,东西我收了,你回去吧。我自首对大家都好,给大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吧,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王灿说着就打算站起身离开了。
凌嘉诺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知道他也来了吧?为什么不见他,他过得很不好。”
王灿掰开他的手,“你念灿哥的情,就劝他离开c市吧,以后……能帮忙照看他就照看点儿。”
凌嘉诺抿着嘴,“真的这么狠心连面儿都不给见的?”
王灿张嘴想说什么,晃眼却在门上的小洞外看见一双噙满泪水的眸子,他身子一下僵住,随后又沉稳地走回钢板门内。
打开门,凌嘉诺看阿轩靠墙壁坐在地上,脸上泪痕被擦干了,可一双眼睛却红的跟兔子似的。“你听见了多少啊?”
“我不走。”阿轩站起来,笑了笑道:“我就c市呆着,这里离他近一些,说不定以后能让看呢,逢年过节什么的,我也好给他送点东西,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怎么熬下去……”
凌嘉诺看他低着头,声音里全是酸楚,伸手揽过他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米彦辰从走道一边过来,拉开两人,面瘫着脸道:“回去了。”
凌嘉诺甩开他的手,跟阿轩走在前面,凑脑袋在一块儿问道:“你既然听见了,就该知道你在这里并不安全啊。”
“灿哥都坐牢了,他们还找我麻烦干嘛?他们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谁还记得我啊。我不走,我就在c市陪他,等他出来后,要是想换个地方,哪儿我都跟他去。”
凌嘉诺欣慰又心酸,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米彦辰贴他太紧,两人一下就撞一起了。米彦辰倒是站着没动,凌嘉诺后退两步捂着鼻子直哭。“泥煤的腾屎了。”
“流鼻血了?放手我看看。”米彦辰拉开他手,见直视鼻尖儿泛红,大手替他摸了摸,“没事儿,没塌呢,还是挺挺的。”
“滚!”凌嘉诺踹他一脚,转身又想起来话还没说了,立马又转了过来。这次撞得更掺,张着嘴在米彦辰肩膀上磕了一下,舌头还给咬了一口。怒火丛生,凌嘉诺抬脚就踹,边踹边骂:“你个混蛋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米彦晨欲哭无泪,等人发泄够了,才低头去给他看舌头。凌嘉诺怕他当着阿轩的面儿吻下来,捂了嘴道:“你给想点办法,别让阿轩在c市北欺负了啊。”
阿轩一早就在旁边看笑话,听凌嘉诺这话,很是感动。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好哥们儿的心意他是不会拂掉的。
米彦晨对着那双大有你敢不答应我立马能掉金豆子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点点头应下,“多大点的事情值得你撞我两回,我让廖熊关照他就是了。”
“嗯”凌嘉诺满意了,随后又瞪了眼,“谁撞你了啊谁撞你了啊要不是你跟那么紧我能撞上去吗?”
出了监狱,阿轩看他们一个跟炸毛的家猫一样不依不饶,一个面瘫脸仔细看却能看见眼里带着笑意,突然就满血复活了。他一定要等到王灿刑满释放,也这么高调地秀一回恩爱,太tnnd的羡慕人了。“我自己坐公交走吧,今天谢谢你们了。”
凌嘉诺本想送他的,可看他那副被刺激到的模样儿,还是挥手再见了。“电话给你了,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回到凌云天留下的房子里,凌嘉诺情绪一直不高。米彦辰看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干脆挽了袖子进厨房给他做吃的。凌嘉诺木木扭过脑袋,看他在冰箱里拿了西红柿进了厨房,起身跟着走了过去。
米彦辰一边洗菜,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西红柿蛋炒饭行么?”
“嗯”凌嘉诺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米彦辰顿了顿,又把洗干净的西红柿拿出来继续洗。凌嘉诺从他肩膀旁边伸长脖子看他将两个西红柿轮留着洗了三遍,扯了扯嘴角问道:“你要洗多久啊?”
“你抱多久我就洗多久。”米彦辰应了一声,突然扔了西红柿,转身一把将他抱到灶台上坐着。凌嘉诺别开脑袋,避开他凑过来的嘴,“别闹,才看了灿哥,我要是跟你做了我会觉得自己猪狗都不如的。”
米彦辰听他有些发闷委屈的声音,在他额头上印了一记,“别乱想,他不是说了吗?他这么做也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开始新生活的机会。你之前担心他背叛唐文杰或者唐文杰拿他抵罪都没有发生,你们还是当年又过命交情的兄弟,你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是啊,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觉得……米彦辰,你说我要是没遇见你,我会不会……”
“不会遇不见的。”米彦辰把一只手伸进自己衣服里,贴着肚子上暖热了,才拿出来从善如流钻进凌嘉诺后背里,一点点摩挲着他光滑的背脊,“缘分这东西是避不开的,你是凌大哥的儿子,可我还没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先一步在商场里偷我钱包了,后来我在酒吧又看见你了。”
提起第一次见面,凌嘉诺颇不自在,“你怎么还记着那件事呢,你那钱包里就888元钱,又没多少。”
“哼哼”米彦辰斜眼看他,“你还好意思说,害得我都没钱付账。我告诉你啊,我以后既不会让你饿着,也不会让你冻着,你要钱我也会努力去赚的,不准再做偷人钱的事儿了,不然家法伺候。”
一听家法,凌嘉诺屁股就疼,坐在灶台上挪了几下,被米彦辰卡住他也下不来,“你倒是让开啊。”
“不郁闷了啊?”米彦辰把手从他背脊里往前移,摸到他胸前的|乳粒捏了起来。凌嘉诺黑着脸推开他,跳下灶台往外走,“说了没心情就是没心情,想做了就自己动手撸。”
米彦辰叉着腰站厨房里看他,“我是自己动手的啊。”
凌嘉诺跑回卧室继续躺床上发呆,心里没先前那么难受了,也许潜意识里他也觉得米彦辰能让他开心,所以才跟去厨房的吧。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唐文杰照成的,他心里疙瘩也解开了,可还是为王灿难过。
当年把酒言欢的三人,只有王灿是最洒脱最没牵挂的那一个。他跟唐文杰混迹黑道,都或多或少有自己颓废的理由,只有王灿没有,他是地地道道的打算在黑道混迹一生的人。可没想到,转眼,王灿却会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在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
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个十年八年。
凌嘉诺睁着眼睛回忆当初遇见王灿时候的场景,也回忆后来唐文杰他们三个一起喝酒唱歌的画面,明明以前孤单的时候,都会拿来安慰剂的,可现在想起来,那些记忆好像隔得很远很远了……
凌嘉诺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米彦辰半躺在他边上儿,嘴还在他脸上啃,没少涂口水。“醒了。”
“嗯”凌嘉诺抬手推开他脑袋,摸了一把脸,“你属狗的啊,弄一脸口水。”
米彦辰盯着他红红的眼眶和还没干涸的泪痕,那句“我舔的眼泪”在嘴里转了一圈儿又咽了回去。他不保证凌嘉诺是知道睡着了也在哭的情况,可他宁愿陪着他一起当没这回事儿。
“你说我属狗的?你是想玩人|兽结合啊?”说罢,米彦辰就扑了上去。凌嘉诺被压得张嘴,跟缺氧的青蛙似的,嘴里立马就有一条肥大的舌头窜了进去,毫无规律的霸道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