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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鱼七彩字数:5195更新时间:24/10/31 22:29:23

此为防盗章, 请在本章首发72小时以后刷新看,感谢理解!  “风大, 又离得太远, 他听不到。”尉迟宝琪喊了几嗓子之后, 歉意地对李承乾道。

尉迟宝琪话毕又顺便瞧了瞧李承乾身边的肤白貌美的少年, 心想这太子殿下因何要带个俊美的小太监来着这种地方。若说弄些野趣, 他倒也能理解,但偏偏到他妹妹落崖磕得半死的地方, 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太心大了,还是说他本来就口味重, 玩得就是刺激?

尉迟宝琪越瞧越觉得这小太监是真漂亮,太子眼光也算不错。搁谁佳人在前, 突然被人打断,定然心情不爽。不好, 他若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这会儿如果不赶紧走,回头肯定会被太子殿下记恨的更深。遂忙打礼请罪, 也叫人赶紧把山上的房遗直喊下来,都怪他闲着没事跑这种地方瞎逛,竟出大事了。

房遗直此时的人还在断崖上,像块石碑般一动不动,似凝视什么, 又似在沉思什么。尉迟宝琪见状, 急得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上去, 直接把房遗直牵走。不过依房遗直的性子,估计自己就是真飞上去了,也牵不走他。

李明达也见崖上的人影一动不动,心下觉得好生奇怪。她耳鼻这般敏锐,来这也有一会儿了,竟都没有发他的存在。这山谷里的风是乱吹的,她一时没有闻到异香,属正常。但从来到现在,她一直耳听八方,却丝没有听察觉到断崖那边有脚步声。这说明什么,房遗直在断崖上一直保持不动,至少她和大哥到达之前,他就维持现有状态站在那里了。

李明达想知房遗直来此的目的,但她不能张口,遂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立刻质问尉迟宝琪,他们来此的目的。

“回殿下的话,宝琪其实是追着随遗直兄而来,刚到就碰见殿下了。”尉迟宝琪看一眼崖上,“至于他为什么来此,我还真不知道。”

李明达轻咳一声,瞄一眼李承乾,又看向断崖。

李承乾明白自己妹妹这是要上山,他不想她上去,遂假意没懂。

李明达低音冒出两字:“上山。”

话毕,她就往山上去。

程处弼见状想阻拦,立刻就被李明达警告地瞪了一眼。程处弼只好攥紧手里的刀,闷声跟了上去。

李承乾无法,无奈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这场景倒是看懵了尉迟宝琪,太子这一脸宠溺之笑是怎么回事?小太监再受宠,也不该这么大胆,竟呵斥太子陪他上山。

一行人快到山顶之时,便刚好与欲下山的房遗直碰个正着。房遗直身边只跟了个满头大汗的小厮,这位还刚刚宝琪传话派的人。

房遗直着一袭青衣,姿容清雅,对李承乾淡雅行礼。

李承乾自小就与房遗直相识,彼此之间自然不用计较太多规矩。许受对方谦谦君子之风影响,李承乾的行为举止也随之谦和很多,笑让房遗直不必多礼。

“今日倒巧,你何故在此?”

“寻物,上巳节时不小心遗失之物。”房遗直回道,“叨扰到太子殿下,实乃失礼。”

话毕,他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快速扫了李承乾身后一下。

“寻物?你丢得东西怎会刚巧在我妹妹落崖之处?再者你寻物因何要孤身一人,为何不叫上随从?”李承乾脸立刻怀疑地审视房遗直,显然房遗直的理由并不能让他信服。

尉迟宝琪忽然想起来,对房遗直道:“我说这几日我怎么不见黑牛,该不会是他跑到山里了?黑牛就是你的遗失之物?”

房遗直点头。

李承乾:“黑牛?”

“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信,黑牛是他偷偷养的猫,他父亲梁公并不知。怪不得他非要自己一人来寻,原是因这个。”尉迟宝琪说着,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嫡长子向来被寄予厚望,苛责教养。

像这种养猫狗这种简单的事,于他们来说反倒是难事,很容易被冠以“玩物丧志”。

李承乾与房遗直一般,同为嫡长子,感同身受,遂立刻理解了房遗直,哈哈笑起来。

“也对,若外人知道你个国公长子竟然跑这里找猫,的确够让人笑话三天了。”

猫有四条腿,必然会四处乱跑,所以房遗直寻到断崖处也就不稀奇了。

李承乾遂再不多问了,只让房遗直继续找,他则想先回。

李承乾扭头欲走,却发现妹妹并没有在自己身边,放眼搜寻,却见李明达已经蹬上了那边的断崖。

“让她回来!”李承乾厉害道。

此山朝南,有缓坡,一路可通山顶,正是登山观景的佳地。东边半山腰则像是被一把巨刀切了下去,皆是□□的山石和陡峭的断崖。崖上有两丈见方的平地,□□的山石凹凸不平,缝隙里长着杂草,崖下就是刚刚那处小溪。站在断崖上远望,便是一片山林叠翠,连绵至远方。

李明达看到这些景致,不觉得熟悉,脑子和身体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至于那天丧失的记忆,李明达一丝丝都想不起来,眼前所有场景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反正今日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有就没有。此路不通,自有别路。

李明达随即便乖乖跟着李承乾离开,走了几步后,李明达觉得似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回头望一眼,却不过是满目山林翠木,几声鸟叫。

*

断崖。

侍从来报,“回禀二郎、房世子,太子殿下已然离开,走了很远。”

尉迟宝琪笑得一脸温润,然后斜眸看房遗直:“刚刚幸亏我反应机敏,你欠我一顿酒。”

房遗直面眸冰凉,默然不语一言,根本没把尉迟宝琪的话听进耳。

尉迟宝琪并不介意房遗直的态度,继续笑容可掬道:“你说太子忽然来这干嘛,可别跟我说他是关心他妹妹的事特来查探。真有心查谁会等等五天后?我看他对那个小太监态度很特别,有问题。”

房遗直睨看尉迟宝琪,“你话多了。”

“这怎么能算话多,你想想,这事往大了说就关系国家。我身为鄂公之子,操心一下国事总没有错。”

房遗直不禁失笑,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道:“是谁说‘阅遍百花,颇有见地’,就这本事?劝你打回原形,从头再练。”

尉迟宝琪不解追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醉春楼的酒都快被我喝光了。”

……

李明达回宫之后,没有立刻进立政殿,而是绕路到立政殿后方附近徘徊。

她今日悄然出门,能瞒得过外人,但瞒不过殿内的宫人们。公主出宫是大事,若真有人利用她的身边人监视她,那这个消息必定会送出去。

田邯缮悄悄听了属下报告后,便来回复李明达:“如贵主所料,秀梅绿荷二人真有异动。贵主走后,秀梅便去了立政门,和个侍卫交谈几句。奴问过了,这侍卫名叫郑伦,申正时放值。”

李明达看眼天色正好也快到了,命田邯缮派人跟着。

“可若这侍卫出了虔化门,咱们就不好跟了。”田邯缮发愁道。

李明达从腰间掏出一面令牌递给田邯缮,这是她儿时父亲赏给她玩的,她从没用过。料到今日可能会用上,李明达就随身携带了。

田邯缮忙应承去办,至黄昏时,派去出去的人方回来复命。原来这郑伦放值后就回了班房休息,不久后又去了太府寺方向,再之后也便不好往下追了,方回来复命。

“可惜查不明到底是谁。”田邯缮遗憾叹道。

“还用查么。”李明达讥笑一声。

太府寺而今的主官正是她十七姐的丈夫,房遗爱。

刚在立政殿后,李明达也没有白白站一个时辰。她走时,特意交代碧云安排了很多活计给绿荷和秀梅做,这会儿待她回来了,她方打发碧云让秀梅和绿荷二人歇息。

因公主迟迟未现身于立政殿,秀梅和绿荷刚落了闲,嘴巴自然就勤了。二人回房歇息后,便嘀嘀咕咕,从公主因何出宫说起,讲到公主苏醒后对她二人冷淡的态度。心虚之余,接着就提到她们的第二个主子——高阳公主。

原来高阳公主早在五年前,便对秀梅、绿荷二人软硬兼施,已令二人为她所用。

言之凿凿,亲耳所闻,毋庸置疑。

但对于绿荷和秀梅二人似有意加害她的事,听起来倒并非像是高阳公主的授意。不过这二人倒是因高阳公主的奖赏,把私房钱攒够了,而今想出宫的心思很强烈。

这二人断然不能留了。

李明达立刻宣见秀梅绿荷二人。

“私传消息,只一条便足够你们死罪。”

李明达只说了这,倒叫秀梅绿荷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田邯缮当即把二人与侍卫郑伦来往一事道出,时间地点俱全,

片刻之后屋内诡异般的沉寂。

公主冰冷的脸,凌厉的目光……

俩人恍然反应过来,慌了神。绿荷和秀梅顿然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给公主磕头,口喊冤枉。

“如实交代经过,谁先说饶谁不死。”李明达再道。

秀梅和绿荷互相看对方一眼,立刻争抢着道出经过,只为求一条活路。

事实确如李明达所耳闻那般,她们二人确为高阳公主的眼线。

田邯缮就二人证言如实记录,随后令二人画押。但就她二人有心谋害公主一事,秀梅和绿荷却死不承认,直道不敢有此心。

此事为偷听,并不能以证据有力说服,李明达正琢磨该如何应对,那边东宫就传来消息。

果然如李承乾先前所料,于志宁见太子失踪半天,调人问询之后,就上疏批判太子擅带宫人外出游乐,好色淫逸,品德有失。

左青梅主动请缨处理芷兰之事。她在宫中多年,专司调查宫中一些阴私之事,对付这些犯错宫女她还是有些手段。

芷兰见她,眼睛更是瞪得溜圆,两腿直蹬。

田邯缮生怕芷兰吓得失禁,脏了他们公主的地方,遂叫人赶紧把芷兰架走。

李明达自不会去同情一个坏人下场如何,立刻应允了左青梅。

左青梅行了礼,便是腾起一身戾气去了。

但对于祁常侍和鸾云的过往,李明达还需进一步调查。

在查祁常侍过往的时候,李明达还发现一件事,便是祁常侍当初在高阳公主那里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但高阳走后,他竟突然合了内侍监于奉的眼缘,被提拔为内常侍。就此事李明达特意命人过于奉,据于奉所言,祁常侍当时及时发现并扑灭了承庆殿的火,救了二十公主一条命,因又见他心善厚道,遂才有此提拔。听起来倒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结合其之后的复仇,这件事还是令人觉得太巧合了。

傍晚时,田邯缮便来回禀告知李明达,对于祁常侍和鸾云之间是否存有亲密关系的事,不太好查,毕竟这种事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给人看。想确认,恐怕就只能去找与鸾云当年同屋的宫女翠碧。这二人早年关系十分要好,恨不得连一颗芝麻都掰成两半吃,所以翠碧应该是知道情况。

但翠碧已然随高阳出宫了,李明达想找她,势必就要经过高阳,但一旦经过了高阳,她便从翠碧嘴里问不出什么了。

正踌躇之际,李明达便收到了房遗直所调查的人员名单。里面不仅有高阳公主身边人的情况,连同这些人员的亲戚友人也一并注明。

程处弼:“他请公主阅后即焚,还捎话说房遗爱那边问不出什么来,房驸马跟高阳公主赌气归赌气,但毕竟是夫妻,不肯多言对方一句不是。”

李明达点头,随即在名单上会找到了翠碧,脑子里迅速冒出个两全的法子。次日,李明达被允准出宫后,就先去见了五姐李丽质。李丽质并不住常住长乐公主府,李明达便直奔长孙府。听说也是因为她五姐自愿长住长孙府的关系,被人大加赞许她是品性最为温婉谦和且孝顺的公主。

李丽质的喘疾这两日渐强了一些,却还是因见了李明达过于高兴,咳嗽不止。

李明达忙劝她平稳情绪,“不然日后我怎么敢再来看你。”

李丽质苦笑,缓了缓气儿,对李明达道:“好好好,我稳住自己。下次你来,记得带上惠安,我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嗯。”李明达笑着应承。

李丽质:“阿母去的早,我最不放心你们两个。可恨我无法久居宫中,去关照你们。惠安又是最小,更叫人心疼,你平常多照看她一些。”

李明达忙应下,让李丽质放心,她一定会多照顾二十一妹。其实这次出宫她也本想叫上惠安一起,不过被阿耶以年小为由给否决了。但这些话李明达没有跟李丽质讲,她怕李丽质多想,觉得父亲不重视她的病情,竟没让惠安来看她,所以只赔罪说是自己忘了叫惠安。

李丽质又问起惠安的读书情况,书法练得如何,让李明达多多督促教导她。李明达皆笑着一一应承,随后瞧李丽质说了一会儿话就精神不济,不敢叨扰太过,就嘱咐她安心养病。眼见着她闭目休息了,李明达方就从屋里出来,却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屋里面传来李丽质的咳嗽声。

李明达本能地侧耳朝屋内方向,想关心五姐的咳疾情况如何。

传来饮水声之后,便有李丽质的说话声。

“她刚来便走——”

“兕子!”一声脆亮的男声截断了李丽质的后话。

李明达循声瞧去,便见长孙冲、长孙涣和长孙濬三位表哥朝他走过来。刚刚那一声脆喊,必是她二表哥长孙涣。好冲动,是个大嗓门。

长孙涣被长孙濬推搡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响亮的嗓子很可能扰了生病大嫂的静养,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忙和大哥长孙冲致歉。

长孙冲无奈笑着对其摇了摇头,使眼色示意他眼前还有另一位公主在。

长孙涣二话不说,急冲冲上前给李明达行礼,长孙冲和长孙濬随后也来行礼。

“私下里三位表哥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李明达道。

长孙涣立刻免了虚礼,跟李明达热情道:“兕子,你怎么样?我离开长安城才几天,回来就听说你坠崖了,可把我吓坏了。”

“如你所见。”李明达很精神地看长孙涣。

长孙涣方摩挲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李明达,点了点头,对长孙冲和长孙濬道:“我怎么觉得她比坠崖前还精神。”

长孙冲和长孙濬闻言皆笑了起来。

“借你吉言,希望我以后再不要有事才好。”李明达道。

长孙涣:“呸呸呸,肯定不会有事!兕子你定当活得跟兕一样壮实。”

兕乃上古瑞兽,身壮如牛。当年她出生时体弱,阿耶特意起了这小名给她。

“好,我定会活得如你所愿!”李明达开心笑着,声音脆朗。

因长孙冲还要照看生病的长乐公主,李明达便随着长孙涣和长孙濬一同去拜见了舅母。这之后,李明达便和长孙涣一同前往梁国公府。

“你递了名帖没有?”长孙涣问。

“我不合宜,所以才找你呀,烦劳二表哥想办法了。”李明达此时已然换了一身男装,张开双臂示意长孙涣看看她的情况。

长孙涣这才反应过来李明达穿男装不是单纯玩的,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我说三弟刚刚怎么突然说有事处理,不跟我们来,原来她早料到你有事。”

“二表哥为人厚道,可比他强多了。”

“这话我爱听。行,二表哥就帮你想个万全的办法。”

长孙涣便叫人先行车去了尉迟府,叫上了尉迟宝琪。尉迟宝琪骑着马跟随,到了梁国公府后,便打发看门家丁去通报一声。他与房遗直关系十分要好,常来这里走动,即便是突然来访,梁国公府的人也不觉得唐突。

尉迟宝琪转头,这才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那位长孙涣的‘朋友’。可了不得,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

尉迟宝琪反应极快,立刻拉住长孙涣,使眼色给他,低声为难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他、他怎么能随便出宫?”

长孙涣还以为尉迟宝琪认出了晋阳公主,立刻警告他:“闭嘴,少问,少看,不听,装不知道。”

尉迟宝琪咬了下唇,点了点头,却是满肚腹诽。

一行人到了梁国公府后,便见了房遗直。

房遗直瞧李明达穿着一身男装,而尉迟宝琪又是一副很懵懂的样子,料知她保留了身份,便遂只是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房遗直随即把尉迟宝琪支走。

“翠碧有个嫂子在长安城,我已经吩咐人引她过来,你只需要帮忙让她进府与翠碧见面即可。”

房遗直点头便吩咐下去。

一炷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