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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沉没字数:1874更新时间:24/11/01 21: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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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奔檀音的住处,刚进门就有人告诉我:檀音他们迁走了。

  这也是我早已预料到的事情,所以我并不惊慌,只追问他们檀音迁到了哪里。不料那人吞吞吐吐地不肯告诉我,说非要请示了大人的意思他才敢说。我又追问这位“大人”的身份,结果那人瞪大眼睛十分诧异地说:“大人就是钱大人呀!”——

  钱伶?想不到他在檀音身边已经有了这样的地位……

  我见那人口中说要请示钱伶,身体却动也不动,不禁皱眉。那人也机灵,许是看出我心有不满,马上解释说:“钱大人不许我们去找他,说是怕暴露行踪。他说若有事,他会派人来通知我们。”

  这下可好,我差不多算完全同檀音失散了。他们要是躲个十几年,我难道在此地一边娶妻生子一边傻傻地等?!我突然有了危机感:眼下檀音身边只有钱伶一人,钱伶若真是碧云宫的人,恐怕不会放任我们冼家势力坐大。

  不过幸好奇现在肯定跟着他们。

  这样想来,我怕是本家最不负责任的弟子:我为迷恋新法,敢不顾身份跟檀音下山;为证明新法,又敢丢下责任离开檀音,以致现在两人失散——大哥以后拿到消息,该对我失望了吧?

  一想到那个人或许会对我失望,我就十分难受。我暗自思忖:或许以后应该多想想冼家,不该一门心思扑在新法上。新法虽是我的兴趣所在,但是我既然身为冼家弟子,就不该只顾自己而罔顾整个家族的利益……于是又暗自下了决定:汇合后我一定好好在檀音面前多下功夫!

  为了尽快联系到檀音,我一面住在这里等待带着玉环天天外出,想要联系到冼家在此地的势力。出门无疑非常危险,因为近来街面上天天有四处巡逻的士兵,他们看到路人就上来盘问、要求查看证明身份的文书。我的文书早在我们刚到岐国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只是这些士兵会问关于文书上的出生地的风土人情一类的问题。好在我在冼人时就博览群书,这类问题虽然有些棘手,但是大多难不倒我。

  晃了三天,访客就来了。这人是冼家在渺京的分支,因为他始终同奇保持着联系,所以他带来的消息也十分可喜——

  “奇大哥说他们平安无事,只是非常担心你的安危而已,”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这是奇大哥要我交给你的。”

  我展开第一封,是奇的:未免送信过程中出什么意外,他没有说明自己现在的住处。不过他用冼家的暗语将我离开后的所有事情都同我说了一遍。

  原来我离开后,赫程思他们马上想方设法将檀音送入王宫。只是赫程思一直是新法的拥护者,这几年虽然没什么动作,但是仍被人盯得很紧——尤其在商贾和旧日权贵争斗的风口上,因他具有新法拥护者和官员的双重身份,两方人马都怕他偏帮对方,所以全部派人牢牢监视他的行动,使他根本无法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入王宫。而且因为他和钱伶的接触,檀音的身份也浮出水面。两方在不明了檀音身份的情况下,都想要先下手为强致他于死地,所以檀音竟然因为这个缘故意外地变得危险起来。眼下的搜查就是证明。

  可是我有一点十分不解:既然官府已经下令搜查,有心人就应该明白檀音至少并不站在他们那一边,怎么奇他们不趁此机会寻求商贾一派的帮助,借助他们的势力保护檀音,反而找个地方把自己藏了起来?

  带着疑惑展开第二封信,一看到那字迹,我就激动起来:竟然是大哥的来信!我们在檀国境内时,因为传信需要四天,所以大哥看到的都是我下山到收信四天前的消息,但是在这封信中,大哥竟然提到了我为联系住在渺京的分家在戒严期间四处乱逛的事情,这可叫我吃了一惊!我立刻想到:看到冼家在岐国的势力要比在檀国的势力大得多——想想也是自然,繁荣富有的岐国自然比穷困混乱的檀国有价值的多。

  大哥没有责怪我擅自离开檀音,反而鼓励我趁机多多了解民生民情,这使我微微苦笑起来:我在冼家时,向来负责整理各种消息。这其中也看过不少大哥写给其他已经下山了的兄弟的书信,所有的书信中没有一封是不提到时局的。像这样不谈我在檀音身边的得失,反而鼓励我趁机治学的书信,绝对是绝无仅有!

  我有些沮丧:看来大哥也对我没有信心。更有甚者,大哥说不定时时等着我自动放弃,对他说我想要回去。

  我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大哥的来信折起来,同以前的那一封一起放在身上。另一封,我找来火盆,非常仔细地看着它烧完。

  来人说:“有没有需要传回去的消息?”

  我沉吟了片刻,心想自己现在也不能贸然去找檀音,只好将那边的一切托付给奇了,于是摇摇头。那人走前,怕我因没有耳目心中焦急,还特意留下一个身份适当的小仆每天替我打听消息。

  又住了两天,小仆打听了消息回来说本城大户田殷不知为何在城内四处奔走。

  不多时,又听他说田殷纵仆殴打巡街的城吏,被人将家宅围了个严严实实。

  再过一天,又听说粮价、盐价疯狂上涨,百姓因戒严无法出城耕作,十分担忧来年收成,所以怨声四起躁动不安。

  最后听到的消息,是田殷入狱。

  因为田澧是田殷的侄儿,所以我十分关注田殷的消息。现下听见他入狱,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安:那么田澧呢?是否已经出狱,现在在替他叔父四处奔走?那么,临弦呢?

  我判断田澧若无法兼顾临弦,必定要派人将他送来,所以早早叫人打扫了一间空房。不料几天后,来的不是临弦,而竟然是春风得意的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