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疯狂杀戮不知持续了多久,萧洛抬起有些酸软的手臂,擦去眉间缓慢淌着的血水,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呼伦草原,无数大晋军民相缀一群溃逃的充州士卒厮杀着逐渐远离。
在中土所有人的印象中,中土最北方的荒原,那些北蛮人是世间最凶悍最凶残的存在,然而今天,充州士卒对于这个论调,却是有了最直接的改观。
凶悍与凶残,并不是体格上的凶悍演绎出的凶残,而是精神意志上的凶悍,灵魂信仰中的凶残。
在萧洛那血色背影的感染下,哪怕是世间最怯懦无能的禾山农夫,也可以抛弃心中的孱弱,化身世间最凶悍最凶残的存在。
看着得胜归来,陷入无尽欢呼的大晋军民,萧洛眼前微微有些恍惚。
又看了一眼满是血水碎肉的地面,他忍不住蹙着眉头晃了晃脑袋,也没感到什么异样,却始终觉着有些不舒服。
在无尽的欢呼之声中,萧洛在浑身浴血的大晋军民的簇拥下,回到了大晋已然残破的军营之中。
然而之后,陷入了沉默。
这里的防御工事,已然失去了最基本的抵抗能力,也不是两三个时辰能够重新修补好的。
而这些残破的防御工事中,无数大晋军民倒伏在地,身体冰凉,已然失去了气息。
那些在看到萧洛后,一脸坚毅却夹杂这掩饰不住兴奋的萧家私军,原本整编制的八千人,如今还能站着的,已然只剩下了六百余人,而且个个带伤,浑身染血。
一些临时参战的禾山民兵,也是在这五日来折损大。
萧洛看着仆尸遍地,血色惨淡的军营与众人,面露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