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祀已然浑身浴血,脸色惨白,有一道创口,自他的脖颈斩下,直至蔓延到腰肋。
刀锋已然斩断了他的半只肺部,半只肝脏,险险的擦过跳动的心脏,猩红且冒着热气的鲜血正不断自那恐怖的创口中蔓延流淌而出。
飞雪依旧萧萧而下,落在他重新花白的头发上,落在他额间愁苦的皱纹上,然后自枯槁的脸颊上滑过,消融在他嘴角的血迹上,却怎么也冲刷不尽那不断涌出的血色。
萧洛低头缓慢收刀,看着自己急剧起伏的胸口,看着胸口处已然破烂的衣袍,看着破烂衣袍里凹陷下去透着惨白骨骼的伤痕,忍不住痛苦的蹙了蹙眉头。
先前自己若不是又八门遁甲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方又被丹毒陷的深,恐怕先前,死的就是自己。
老祭祀眼神浑浊无力看着身前的青年,喉中嗬嗬几声,终于极为痛苦地咳出了几声,咳出两口浓稠的血来,虚弱说道:“没想到,即使我占卜出了这个命数,却终究改变不了,哪怕我为此准备了十八年。”
听到十八年这个似乎再普通不过的数字,萧洛疲惫的心脏却是重重一抽。
十八年前,正是他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不知这个占卜究竟是怎样做到的,那会不会以后跟他有生死纠葛之人会不会同样预见到什么。
他没能渗入往下想下去,尽力平息着面部震惊的情绪,缓缓开口道:“虽然我不信命,但若是命中我必须经过这里,而又必须通过战争的形式来达到这个结果,那么,便算是命吧。”
老祭祀披散的斑白长发被血水黏成枯草般的絮状,他看着萧洛,黯淡如残烛的眼瞳满是深深的不解,嘶哑低声问道:“可你明明只有蕴神期,为什么我却屡次杀不死你,却会死于你手?难道若是命中注定,便无论何种努力,便都是徒劳?”
寒风拂面,萧洛脸上的情绪渐敛,似乎这个问题也给他造成了同样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