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心想:鬼子大队人马刚刚过去,怎么又来了一对骑兵?
我的耳边又传来“嗵嗵嗵”的敲门声。
不对呀,我进来时记得外屋的大门没关,而且不管是从影视作品,还是从小说的,我都没看到过鬼子进村时还会敲门。
他们通常是一脚把门踹开,端着机枪朝屋里“嗒嗒嗒”乱扫一通的呀!
而且这敲门声也很诡异,不象是从外屋传过来的,好像就在耳边似的,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樱子拼命抓着我的胳膊摇着:“哎,明轩,快逃!”
——嗯,几个意思?刚才不还是叫我柱子,怎么现在又知道我叫张明轩?而且那一声“明轩”叫的,和曹莉芳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时,门外好像又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那小小的山坳口怎么可能进得了汽车?
“明轩,明轩——”
我几乎百分之百肯定,虽然看着是樱子不停地摇我,但她的声音完全变成和曹莉芳一模一样了。
我的脑袋有种被炸裂的感觉。
这时,我的耳边再次响起“嗵嗵嗵”的敲门声,我浑身一怔,忽然发现自己正坐在车里,曹莉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不停地摇着我的胳膊,我扭头一看,车窗外正有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穿着有派的年轻人,正用手敲着我的车窗玻璃。
怎么回事,难道我冲下国道后并没有离开车里,仅仅是做了一个梦?
等我按下车窗玻璃的按钮,那哥们低头先是看了一下曹莉芳,接着再目光暧昧地看着我说道:“哥们,车震的话找个空旷地呀?挡在马路中间,你看看后面堵了多少车?”
这是身后不停传来各种车辆喇叭的声音。
我仔细一看,晕死,劳资根本就还在高速和国道的岔口上,也就是那个农村妇女一闪而过,我猛地踩下刹车的时候。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农用车、加油站、过界的阴兵和那个穷乡僻壤中的小村,还有那个长的和曹莉芳一模一样的樱子和她的公公……
本来没有什么车辆经过的国道,竟然被我堵成了一排小长龙,看来我在这里停了不短时间,就是不知道刚才是做了个梦,还是魂魄在那个急刹车后出窍了。
而那哥们还以为劳资是在路中间跟曹莉芳车震呢!
“哦,对不起。”我来不及细想,先是跟那哥们道了声歉:“不好意思,车子出现了点问题。”
我抬头一看,那农村妇女,貌似还站在车头,脸色依旧惨白,但却不象开始那么慌张,竟然还朝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才朝旁边跑去。
我正一脸茫然的时候,曹莉芳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明轩,干嘛?好好的你踩个急刹车后,又坐在这里发半天愣干什么?”
我去,她说的这话刚才好像说过,但却有所不同。
我没有回答,慢慢地启动车子,一边朝前滑去,一边朝那妇女消失的地方看去。
和刚才一样,那妇女消失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在道路和稻田之间隔着一条小河,河的那边有一座坟墓,墓前有几个人在烧纸钱,情况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继续朝前开着车,不时地通过倒车镜向后看,后面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过来,而开始经过这里,我怕姜凤娇跟着,透过倒车镜向后时,后面是一辆车都没有。
就在这时,曹莉芳忽然问道:“你这车是向谁借的?”
刚才她也提过这个问题,因为我怕她发现什么情况,所以撒谎说是向一个富二代的同学借的。
而她提问我的目的,是绕着弯子挤兑车里没油了。
这次我没有回答,直接看了一下油表,里面显示的是满格,我又回头看了一下后座,上面放着姜凤娇已经准备好的黄表纸、清明花和鞭炮。
“怎么了?”这次我反问了一句,现在油表是满的,我很想听听她接下去会说什么。
“没什么。”曹莉芳靠在那里说道:“我想反正我们不急着赶路,要是前面有个小树林的话,我们停下来场风清月白的车震,倒是蛮挺刺激的。”
汗!
虽然要加油的事没提了,可她还是扯到了车震那事上了。
“车震,”我侧过脸看着她脱口而出地问道:“什么叫车震?”
“哎,别看我,看路!”等我转过头来看着前方的时候,她还是象刚才一样把手伸过来,在我脸上摸了摸,不屑道:“明轩,你这是卖萌呢,还是装逼呀?刚才那人,不还怀疑你在和我车震吗?虽然我知道你没碰过女人,但象你这样读过大学的宅男,多半属于闷骚型的吧?没碰过女人,还没看过岛国的小片?没闻过女人的味道,还没在QQ群里跑过骚?”
我去,虽然细节有出入,当几乎就是刚才的情景重现呀?
我赶紧问道:“莉芳,你不觉得我们好像一块来过这里吗?”
“不可能,我们才认识几天,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说完,曹莉芳又皱了一下眉头,满腹狐疑地看着我说道:“哎,是呀,我怎么也觉得来过,好像前面还有个加油站什么的。对了,我怎么隐隐觉得当时我还教了你车震。可……怎么可能呢?”
“那你还记不记得,前面不远处有辆农用车撞到墙里去了?”
曹莉芳想了一会,一拍大腿:“对呀,我们好像还是先看到那辆车从加油站出来,后来才看到……对了,当时你还说不是同一辆车!”
曹莉芳的意思,虽然那时发生在很久以前,但至少证明刚刚绝不是我一个人做梦,也不是我一个人魂魄出窍,而是我和她一起经历过了整个事情的过程。
换句话来说,我们现在其实是在重复我们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只是我拥有某种特异功能,所以知道是刚刚发生的,她没有,所以只是觉得发生过,但却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
我忽然想到,这一切应该都是那个农村妇女出现后发生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我经历两次同样的事呢?
而刚刚她给我做的那个鬼脸,又是在暗示什么?
看到我没有吭声,曹莉芳忽然说道:“哟,帅锅,生宝宝的气了?”
“卧槽,原来如此?”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个农村妇女应该不是去取纸钱的鬼魂,应该与我有某种渊源,她把我即将要经历过的事,先呈现在我面前,是想让我尽量避免重蹈覆辙。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她不便直接告诉我这一切,只是让我自己去经历一次,比如等会我要是看到那些鬼子兵路过,怎么地也不会在跟着冲下国道了。
当然,我首先想到的是,假如我在农用车出事之前赶到,会不会避免一次车毁人亡的事故呢?
想到这里,我猛地踩下油门,直接朝前面疾驶而去。
曹莉芳先是往后一仰,接着伸手“嘭”地一下撑在仪表台上,使身体不至于扑倒仪表台上去,之后大惑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什么‘原来如此’,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心情跟她解释什么,只是两眼死死盯着前门,一下子把油门踩到底,在限速八十码的国道上,我跑了一百四十码。
曹莉芳赶紧抓住车窗门上的保守,调侃道:“我说,死了让我给你垫背可以,到了阎王爷那里,超速扣分罚款的话,你得自己解决。”
车子驶过她刚才准备教我车震的那块空地时,她扭头看了一眼,惊愕道:“明轩,我们不是在梦里来过这地方吧?怎么我觉得……啊,你……慢点呀,真想把我甩出车外呀?”
在一个急转弯处,由于技术不熟练,我真的差点把车冲到旁边的沟里去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在所不惜,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苍天有好生之德,我这是为了救人,老天恐怕也不会收我的。
当我风驰电逝地赶到那个小镇上时,那辆农用车果然出现了,我来不及细想,本来应该靠右行驶的我,直接把车开到左边,也就是那才这辆农用车出事的地点停下。
农用车司机赶紧朝那边一打方向盘,透过车窗朝我破口大骂:“马勒戈壁,开轿车了不起吗,行不行劳资撞死你狗日的!”
他的骂声随着“咚咚咚”闹心的马达声远处,我看着农用车的背影却会心地笑了笑。
“有病吧,人家骂你还笑?”曹莉芳白了我一眼,转而意识到了什么,“哦”了一声,伸出手指指着我恍然大悟地说道:“你刚才等于是救了他一命?”
就在这时,一辆和我一样白色的东风起亚K5,从我的车边朝了过去,那车的车窗玻璃没关,我看到开车的正是刚才敲我车窗玻璃的那哥们,他的副驾驶座上,好像也坐着一个女孩子。
我想:他尼玛可能真是要到市郊来,找一个方便车震的地方。
曹莉芳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道:“行了,人已经救了,现在可以慢慢开了,反正我们……”
“不好!”
我再次脱口而出地叫道,赶紧踩下油门冲了过去。
曹莉芳再次重复了刚才后仰前趴的动作,转过脸来没好气地怒道:“明轩帅锅,留点劲在床上使出来好不好?一惊一乍的,你这是成心要吓死宝宝呀?”
我一边迅猛地追赶着,一边问道:“你想一想,是不是觉得你跟我在前面出过车祸?”
曹莉芳眉头锁的更紧,但在瞬间又松弛下来,喃喃道:“嘶——,好像……对了,你在前面把车冲出国道了,怎么,难道真有那么回事?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吧?”
我解释道:“刚才那货开的和我们一样的车,我估计……”
我的话还没说完,远远地便看到迎面来了一辆车,突然打开远光灯,前面那哥们就在我刚刚出事的地方,一个向右急转,直接开着车冲出了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