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流氓中的流氓,败类中的败类!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美人摘星字数:4514更新时间:25/01/07 01:23:32

    目前是1991年,正值东京经济危机,房产业迅速萧条的阶段。

    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也因房产泡沫被刺穿而陷入停滞,公司大面积倒闭,人员大幅失业,大批楼产断供,其事也扬名了整个国际社会。

    刚刚才被太太冰好眼睛的聂老板此刻谈起生意经,当然就又变的专业严谨,侃侃有谈了,他说:“东京的房价当然不是自然而然涨起来的,它的幕后有推手。”

    这个董爷当然懂,他说:“我看过新闻,据说有个叫什么索罗斯的,西方金融财团吧,抬高房价与股价,再抽走资金,空留一堆债务,也是够狠的。”

    但又说:“谁叫他们那么贪心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聂钊说:“就在去年,东京楼市,一栋楼的市值就可以买下半个九龙,人们要买房子,得先请房产经纪人吃饭,送礼要用箱子提着成捆的现金。”

    这些董爷大概在报纸上看过,大概就是,人们没有意识到房价只是虚高,后面没有强有力的经济体支撑,以为房价还会飙涨下去,本着买到就是赚到的心态,为了买房子而给销售员送礼,请人大吃大喝,在外人看来荒唐,可他们却觉得正常。

    而且更可笑的是,他们的楼王房价甚至超过了米国各个繁华大都市的房价,于是还有人叫嚣,说要时进军米国,把帝国大厦都要买回来。

    可房产的繁荣需要稳定输出的产业,以及股票市场稳定的外资注入。

    就在去年年底,所有人还在疯狂抢楼的时候,股票突然一片大绿,各种来自西方的产业订单集体跳单,人们失了业,没了钱,还不起高昂的房贷,于是纷纷断供。

    一个能载誉历史的房产神话也就此像泡沫一样散去,独留一帮可怜虫背着债务。

    但这跟陈柔,又跟小泉兵丁有什么关系呢?

    董爷觉得聂钊扯的有点太远了,还觉得他怕是在拿废话搪塞自己,但他翘首以盼吧,却不见尔爷出来,又急又烦,都想发火了。

    可就在这时聂钊又说:“小泉兵丁也是混社团的,他所混的社团,我想您应该比我更熟悉,就是在东京专门做炒楼生意的住吉会,而且据我所得到的内幕消息,住吉会在这场金融危机中,属于击鼓传花最后的赢家。 ”

    金融危机不止是击鼓传花,更是不断转手的定时炸弹,而且是带着巨额利润的。

    要问谁是最后赢家,当然就是那个最后脱手,成功赚到了一大笔钱的。

    虽然同是社团,但是董爷和尔爷不参与太大的商业,更加不玩金融,他们做生意,也不过是为了养活门下弟子,种花家的老传统嘛,武行就专做武,不做别的。

    但是在东京那边,像山口组,住吉会什么的,都更愿意去涉足商业。

    推高房价,炒房赚大钱,听起来倒是蛮不错,但在董爷看来,那生意可不仗义。

    因为不论做什么事,合理的卖买都应该是剪羊毛,剪一茬长一茬,再剪一茬,不但爷爷有得羊毛用,孙子也有,而炒房就好比剥皮取毛,竭泽而渔,你一次性把钱赚光光,后来人非但没得赚,而且背了一屁股债,子子孙孙都要还债,太歹毒。

    再听聂钊说起住吉会,董爷疑惑了:“一个小社团,怕做不成那么大的事吧?”

    聂钊进一步解释:“他们是西方财团在本地的代言人。”

    董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又说:“那岂不是败类中的败类,汉奸中的汉奸,是小鬼子的福报?”

    说了大半天,老爷子以为只是邻居家失了火,隔岸观火,悠闲从容的很呢,但是聂钊要抛重磅了,他直接说:“可现在,他们盯上九龙了。 ”

    董爷刚刚把茶杯送到嘴边,顿时噗嗤一声,茶水四溅。

    聂钊一侧首的功夫,宋援朝的手挡了过来,但聂老板嫌弃他,一把拂开了。

    因为有前面的铺垫,不用讲的太仔细董爷就明白了:“他们在东京割了一茬,现在囤了一大堆的票子,新时代不敢拿枪,想揣着票子来搞我们的地盘?”

    其实关于这件事,聂钊心里有隐隐的预感,但不敢确定。

    是陈柔讲给他听的,她说,在回归前,于东京市场赚足了的西方金融业会再杀个回马枪,瞄准香江,准备趁着回归之机来一次做空。

    跟东京一样,推高房价和股市,但又撤资离场。

    不过跟东京又不太一样的是,香江有大陆那个坚实的后盾,所以最终这件事会以财团兴冲冲来炒,最终却因为大陆的鼎力撑腰而狼狈收场。

    这个事件非陈柔没有人知道,就连聂钊也只是预测,不敢说它确定会有。

    但它是个很好的,可以跟董爷和尔爷谈拆迁的契机,所以陈柔才笃定能拿下他们。

    你要平白无故说想买他的地,拆他的堂口来盖楼,董爷举起枪杆子就能把聂钊轰个稀巴烂,但在听说曾经被他们赶出香江岛的外敌如今虎视耽耽,还带着洋鬼子,带着钱来,准备要抢他的地盘时,他就要主动谈拆迁的问题了。

    他说:“九龙大大小小的包租公包租婆可不少,就算我和姓尔的,我们能守得住我们的地皮,可不敢担保不了他们,而要他们一旦松了闸,当年我们辛辛苦苦抢回来的地皮就不但又要落入贼人之手,而且……等他们将来撤走,我们的后代子孙们还得倒欠钱,子子孙孙都要给他们还债。”

    聂钊说:“对!”

    茶蛊砸上桌子,董爷说:“我懂了,阿柔是在给住吉会下马威。”

    聂钊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唇,但也说:“对。”

    一想到聂钊就是个房产老板, 董爷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请他入场,谈拆迁谈改造了,可他毕竟七老八十的人了,当然精明,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入圈套。

    重又抓回茶蛊,他一举盏,宋援朝斟茶,他假意做喝茶状,但其实在瞄屋子里,他就纳闷儿了,尔爷到底怎么回事,直到现在还不出来?

    说回屋内,二楼上,陈柔把纱布推到了额头上,但依然是仰躺的姿势,而关于住吉会伙同西方金融势力盯上九龙,想要做空香江的事,她也跟尔爷讲了一遍。

    然后她说:“那个叫小泉的名义上是个教练,实际上他一直在收集九龙各个占地皮较大的小包租公们的情报,以便他的堂口能够针对性做突破,所以我……”

    尔爷虽然情绪没有董爷那么激动,外露,但要说起东边的恶邻,他的感触只比董爷更深,因为当初董爷杀他太太,就是因为,误以为他在做汉奸的缘故。

    他为了家国大义而忍辱负重,到头来妻儿却叫人生生捅死,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可是被赶走了几十年的敌人又将返场,他却老到路都走不动了?

    董爷确实是他的死敌,但要说真正的仇人,那必然是恶邻,是鬼子了。

    默了半晌,尔爷突然问:“像那个机车手一样的人,不会只有他一个吧?”

    当东京的泡沫被刺泡,那些金融巨鳄们就要寻找新的猎物,在历史上,香江也正是下一个猎物,陈柔给小泉兵丁所做的事叫栽赃,但却有其事的事,人当然也有。

    所以她说:“虽然我没有查过,但我直觉应该不少,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去查。”

    尔爷一扬手,说:“不必你查,我自会派人查的。”

    大家都是老狐狸,唱的也都是千年的聊斋,外面的董爷不见兔子不撒鹰,屋子里的尔爷也立刻就了然了陈柔的心思,起身踱步,他说:“聂氏想要开发九龙了。”

    陈柔取掉纱布坐了起来, 说:“您不也又想要测DNA了?”

    尔爷本来是盯着窗外的董爷在看的,不期陈柔竟会这样说,蓦然回首,见她在笑,也忍俊不禁笑着摇头:“看来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上回他赌上性命去菲律宾,本来是想跟陈柔测DNA的。

    可惜事情的发展全然超乎他的所料,董爷还差一点就死在了菲律宾,回来之后休养上了三四个月才能起床,他也就不好提DNA的事了。

    关于有人想恶意炒高,做空香江楼市的事,经陈柔一讲,他看到了,他也明白,如果不想九龙被卖给他曾经的仇人,他就应该找个妥贴的开发商,趁着自己还有影响力,号召起他的地界上所有的小包租公和小包租婆们做拆迁改造。

    但这件事又是一个很好的,可以测DNA的机会。

    可他都还没开口呢,陈柔倒是先讲出来了。

    痛苦,无奈,无可奈何,尔爷的疑心越来越重,越来越觉得陈柔怕是董爷家的。

    他也清醒的意识到,这个强悍的,能凭一架机车就把一个年轻人用路牌分成两瓣的年轻女孩,她一手降龙一手缚虎,一直把他和董爷牢牢攥于股掌间。

    但是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甚至动了心思,偷她一根头发做测验,可她太谨慎了。

    就在刚才他目光瞄过她的头发,她下意识捋了一把,见有一根落发,便立刻揉捻,并装进了兜里,谨慎如她,他连出阴招的机会都没有。

    但虽然尔爷生的儿子心胸狭隘睚眦必较,不算个好孩子,但他本人远比粗鲁又豪放的董爷更有人格魅力,也更拿得起,放得下。

    手指窗外,他说:“我同意聂氏从现在开始,在我的地盘上展开拆迁改造工作,别的方面我自然会跟聂钊谈,但我对你有一个要求……”

    陈柔说:“您讲。”

    尔爷指的正是董爷,他唇角勾着一抹微笑,说:“要我猜得没错,那个老家伙,学人精,也正在琢磨要不要让聂氏拆迁,但是,我是最先答应的人,先拆我那边。”

    董爷确实爱学人,也主要是因为他不如尔爷精明,凡事就喜欢多观望。

    但那其实也是为人的智慧,看别人踩了坑,自己就不犯错了嘛。

    是尔爷先进的门,当然行拆他那一边,这个陈柔可以答应,她说:“没问题。”

    不过那并非尔爷的要求,他现在也才要提要求。

    他拄上拐杖,慢步走到楼梯口再回头,又说:“阿柔,你可以不跟我测,但是也绝对不能跟姓董的测,如此咱们之间也才有平衡,否则的话,我可就要翻脸了。”

    陈柔举手,下意识就要说个对着红旗发誓了,但话到嘴边她改了口,说:“我以父母之名起誓,既不跟您测DNA,也就不会跟董爷测。”

    现在是春天,风大,尔爷因为没头发,怕吹,戴着毡面礼帽的。

    帽子就挂在墙上,他摘下帽子戴上,笑着说:“我家阿柔虽是女儿,但比全香江99%的男人更强,是个好孩子。”

    优秀如她,既然不肯跟尔爷做DNA检测,那么,他也就要堵死她和董爷做DNA的那条路,而且他隐隐的预感很不好,那么,他就堵着这件事,叫董爷也直到闭眼的时候都无法确定孙女是不是他的血亲,又未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他下楼,陈柔当然也送他下了楼。

    这位老爷子,如果陈柔能够改变命运,她会情愿他才是她的亲爷爷。

    他虽然并不善良,但是温和,睿智,还幽默,到了门口他止步,笑着说:“等等。”

    后退一步,他再指董爷:“他要再抻一抻,那脖子都赶得上长颈鹿了。”

    陈柔一看还真是,董爷扯着脖子在看这边,那脖子还真抻的快跟长颈鹿一样长了。

    她想送尔爷出门的,因为在听说她有事之后,他毫不犹豫就起身进门,才不像董爷心里小九九多,还喜欢乱斗气,她是真心喜欢他,也想送送他。

    但尔爷拐杖一点,却说:“你就在这儿留步吧。”

    再看一眼正等着送他离开,笑呵呵的梁利生,又说:“如果我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如今面临拆迁难题,我或者也会利用我的孙女,但绝不会让她以身涉险。”

    他明白,陈柔今天做的一切是为了聂氏的房产公司。

    而如果陈柔是被他养在身边,那么危险的赛车活动,他是绝对要禁止的。

    梁利生也挺不好意思的,可他已经听到了,事情谈妥了,他掩饰不住喜悦,嘴角翘的老高,躬腰请人,他说:“尔老先生,走吧,我送您。”

    尔爷出了门,回头再看一眼陈柔,笑着点头:“乖,回去休息吧。”

    陈柔出了门,也笑着挥手:“您慢走。”

    尔爷带着他的手下们,大踏步出门,下山去了。

    董爷不知道死对头跟他的孙女谈了些什么,急的抓心挠肝。

    也顾不得了,一把抓上聂钊的手:“关于拆迁和改造,我交给你们聂氏就是,但是聂老板,我有一个条件,快去问问阿柔,那个老家伙又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

    他是一步错步步错,眼睁睁的就看着,陈柔跟尔爷成了一对相亲相爱的好爷孙了。

    董爷好气,气到恨不能原地爆炸。

    ……

    相比亲爷爷的愤怒,陈柔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拆迁是顺利拿下了,但是尔爷对她的好也总让她觉得无以为报。

    而她马上就该陪着聂荣一起上大陆去开会了,但陈柔心里在酝酿一件事,一件能让尔爷和董爷把注意力从‘抢孙女’这件事儿上暂时撇开,也足够叫他们兴奋,开心的事。

    就当是她欺骗了这俩老爷爷的补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