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两难全（二合一）

    涅柔斯在辽阔无垠的大海之中享有崇高的声誉和威望。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是无礼的海怪也会为之肃然起敬。

    即使是拥有千言万语、机智聪慧如智慧女神般的存在此时此刻也不禁默默地将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吞咽下去。

    这并不是因为涅柔斯所展现出的力量让人无法企及，而是源自于他那颗高尚纯洁的心灵散发出的令人敬仰之情。面对这样一个德高望重之人，繁琐的语言反而多余，唯有以沉默表达内心深处的敬意与钦佩。

    于是，智慧女神选择了退让一步，悄然走到咸水女神的身后。

    “伟大的海之王之所以要对咸水女神施加压力完全是为了维护大海中的生态平衡。毕竟，一旦大洋神系出现两位伟大神力的存在，那么源自内心深处那种叫做贪婪的情感就会如野草般疯狂生长起来。而当贪婪占据心灵之时，原本清澈、宁静的海洋世界将会被无尽的血腥和泪水所淹没。

    回想起千年前那惊心动魄的大战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当时的惨状仿佛还历历在目，我相信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再次经历这样残酷的战争吧。”

    涅柔斯那温和且浑厚的嗓音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迅速传遍了四面八方，此时此刻，原本寂静无声的观众席上，众神们也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与眼前这两个神系之间无足轻重的争斗不同，毕竟无论双方如何激战，都始终无法超出海洋这个范畴，对于众神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然而，千年前爆发的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却不同。

    或许大多数神明是在那之后诞生的，但相比于那些神明中的蝼蚁，反倒是高高在上的远古神明至今仍心有余悸。

    回想起当时的惨烈情景，每个神心中都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那时的世界一直对神明的保护非常严苛，普通神明也不被允许随意打杀，本源神要是因某种原因而回归本源更是会触动世界意志最底线的神经。

    若不是乌拉诺斯已经嚣张到了对神明的性命都不屑一顾，光凭违背了生育这一条罪孽还真未必能将其送上天空。

    恐怕没有哪个神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吧，毕竟那时是12位强大神力和一位伟大神力惊天动地的大战，光是余波就不知间接让多少神明重创，未曾写明的逝去更是难以想象。

    更别说是普通生物了，那时大地上的生物算不得太多，光那种情况死去的生命数量连法则都为之动容，无端消散的灵魂之庞大更是间接的让冥界诞生。

    可以想象得到，那时必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最关键的是，如果深海真的拥有两位一体同心的伟大神力，那位看似憨厚的大洋神会不会也瞄准那个位子，经典的换位大战会不会也在悄无声息间便张开蜘蛛的大网将所有神都笼罩进去？

    想到此处，众神脸上皆流露出忧虑之色。

    对他们而言，天穹崩裂也无关紧要，因为还有浩瀚无垠的宇宙支撑着。

    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遇到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一旦真正爆发一场神王之间的换位大战，那些处于神明世界底层的存在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无力。

    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必然是他们这些卑微的生命。

    毕竟能成就伟大神力的必然是站在了某个领域的终点，当两位伟大神力打起来时两条对应的法则也会不断的碰撞，万一在这个过程中刚好碰到了哪个精细到具体物品的小神身上，下一秒来自法则上的重压就足够要了一般微弱神力的小命。

    假如真的开启一场换位大战，两方所属的下位神明也必然要提起武器上场的。

    而惊心动魄的战争中，他们将成为无辜的牺牲品，被强大力量的余波所席卷，或是在某一方强制的命令下拼上性命去战斗，甚至于在敌对一方成功的情况下任何抛头露面的行为都可能会引发被丢入塔尔塔洛斯的结局。

    要知道深渊的入口可从未关闭，那无底的深坑始终让神明胆寒。

    那些实力强横无匹的存在对此事心存忌惮，他们所产生的顾虑将会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并传递到那些依仗这些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弱小神明身上。

    如此一来，局势便变得愈发复杂难明起来。

    按常理而言，这算是主观意识所能引发的糟糕结果，但若想以此作为确凿证据则远远不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原本代表着公平与正义的天平竟因这般缘由发生了倾斜。双方原本逐渐拉大的差距，在此番言论影响之下，不仅再度回归原点，甚至还出现了些许倒退之势。

    “难怪还是强大神力。”

    里纳乌多看了两眼便明白了缘由。

    正义女神的双眼只是被布匹遮盖住了，象征着感性的情绪仍然在左右着正义的判断，生命的诞生离不开感情，这是不可避免的。

    天平只是神器，真正能左右天平的始终是那位正义女神，而天平回归正轨甚至偏向于深海神系象征的正是正义女神心中的偏向。

    智慧女神显然深谙如何讨人欢心，只消寥寥数语便成功赢得了正义女神的青睐，使得她在立场上愈发倾向于自己这一方。然而，涅柔斯又岂能如此轻易地被智慧女神的言辞所击退呢？

    尽管他与正义女神之间既缺乏深厚的情感基础，亦不存在任何身份上的联系，但这位阅历丰富、见识广博的老者却依然能够迅速识破局面并寻觅到应对之策。

    不得不说，多活了这么些年岁的涅柔斯确实没有虚度光阴啊！

    涅柔斯的这一举动虽说是无意为之，但却着实让深海神系扬眉吐气了一把！那些行为粗鲁、不善言辞的海怪们此时此刻正兴奋地高声吼叫着，为自己一方庆祝这短暂而渺小的胜利。

    与此同时，大洋神系的众神明们则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原本他们这边占据了道义制高点，谁能料到最后竟然会一时不察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神祇们可不懂得什么叫诡辩，他们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方那种强词夺理的样子实在是太刺眼、太令人讨厌了。

    无论是正义女神还是咸水女神，都是当年天空神王带来的灾难中最直接的受害者，而且即便是咸水女神再仔细复盘那场战争后也对此三缄其口，静默不言，其一是不想提到伤心事，其二则是大洋水神中也因此有很多尚未诞生的孩子夭折了。

    可她当真能因此饶恕深海中的神明吗？

    很抱歉，但答案是不能。

    眼看己方的天平还在缓缓下降，泰希斯终于不再选择继续沉默，而是上前几步，来到了自己孩子们的面前。

    “我亲爱的妹妹啊，我的孩子们无法将这件事的始末向你陈述，便由我来为你描绘一个更为详细的过程吧。”

    “我的突破并非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野心，而是为了让海中拥有更多的生灵，将咸水变成一个柔软的温床。”

    “我是咸水的女神，同样也是咸水的本源神，我的强大对世界百利而无一害，我的丈夫尽忠职守，始终在执行着法则带给他的职责。而作为他的妻子的我同样没有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打算。”

    “你我姐妹是从那段时光中一同熬过来的，我与你的兄长是怎样的品行你最是了解，无论是战争还是阴谋都与我们无关，我所向往的无非是海中的富饶，是万千海洋生物能在咸水中尽情的嬉闹。”

    “深海之王只因恐惧一场注定不会到来的战争，只为了能让自己的地位在海洋中始终高贵便企图将一切因素扼杀于摇篮中，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侵犯到了伟大卡俄斯世界的根本，他只是个顾及自身权势便随意找个借口打压其他神明的卑劣神明。”

    “我亲爱的妹妹呀，请你暂时抛去对过往的恐惧，正视此刻的我们，用你公正的天平告诉众神这件事情的对与错。”

    泰希斯已经不愿意继续让这场海中的闹剧继续被其他神明观摩了，而且相伴了万余年，泰希斯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忒弥斯会在仓促之下做出怎样的选择。

    正义女神在短暂的思考后便做出了决定。

    原本微微翘起的天平突然猛的下坠，站在天平那一端的深海众神也因为惯性短暂的漂浮在半空，一个没注意，连最强大的海神发丝都被风吹的凌乱了几分，其他弱小的海怪更是被摔疼后就嗷嗷怪叫，把现场搅的一团乱。

    “既然如此，那么这场宣判便是对着深海神系的了，接下来我将宣布对其判决结果。”

    忒弥斯仍然站在中央，泰希斯重新闭上眼睛，既然接下来的事情与他们无关，那么他这位咸水女神也没那么多的兴趣去参与其中。

    自认为已经脱离了麻烦的咸水女神恢复了淡然自若的模样，而已经恢复了自身大半实力的蓬托斯可就没那么容易打发了。

    本来在大洋神那里就已经丢了不小的面子，如今这位正义女神的所作所为更是无法让蓬托斯信服，眼看己方的天平已经落到了最底层，这象征着正义女神已经做出了判断。

    可这个判断能让两方都服气吗？

    甚至连观众席上与双方无关的一些观众都觉得有些潦草，就像一场期待已久的话剧最后得到的结果与狗血8点档没两样，且不说长久的期待得不到回应，就说看了这么一个烂片也总会让心中有那么一些不舒服。

    可有实力的与正义女神总归有那么一层亲属的关系在不会对此说些什么 ，对此想说些什么的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说，一时间观众席还真就像看话剧一样的安静。

    “简直胡闹！你这样的宣判简直有违正义二字，就凭你这样的偏袒也被称为正义女神，不如叫亲属女神吧！”

    盛怒之下的蓬托斯也没心情继续玩着过家家的游戏了，他的三叉戟虽然只剩一半，实力也只剩过去的2/3左右，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要知道把他打成这副惨兮兮模样的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12个强大神力的天空神王，而当时的他是能与天空神王过上几招的，虽然几招之后就被打成了见不得人的模样，可他的实力也能借此体现出一些来。

    起手就是自己熟悉的招式，半截三叉戟猛敲地面，束缚着深海众神的天平直接被击成了碎片，一端的天平被击成了碎片，另一边自然也就急速下坠，咸水女神瞬间就做出了反应，用自己的神力包裹了自己的孩子们，同时咸水女神的发丝发出了阵阵光辉。

    过去的女神用自己的发丝创造了海中万千生物，如今借助万千海洋生物成就伟大神力时她过去的发丝也以一种新的形态回归了，作为身体的一部分却又同为晋升伟大的本源神器，咸水女神也算是独一份。

    温暖的咸水将整个神殿包裹，薄薄一层水幕中隐含着巨大的神力。

    海之神蓬托斯抬手召唤出无穷无尽的海浪，海浪之下隐藏着如无数刀刃一样的暗流，海浪席卷着暗流，恐怖的攻击直接砸向了水幕，看似薄弱的防御就和它表面一样眨眼间就被割出了无数条缺口。

    “这怎么还波及观众的呀？”

    里纳乌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随即便与自己的其他哥哥姐姐们一同出手，坐在台上的大多是不想管这闲事，但想看这热闹的，虽然这浪差点拍他们脸上，不过想让他们下场去参与演出，这筹码还差了点儿。

    想想也挺有趣儿的，正义女神在能够审判神明的万神殿上被公然质疑了她的正义，这绝对是心灵上的一次暴击。

    要是正义女神因此而被正义的法则重重的反噬，甚至法则看不上正义女神直接脱离那才叫真的有趣儿，里纳乌多可是馋正义法则中某一部分许久了，要是有这好机会他肯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