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论如何引诱一个木头(1)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是水意鸭字数:2255更新时间:24/11/26 21:12:38
    程隐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打赌,这个木头猜不到,自己是在引诱他。

    因为距离过近,她甚至闻到了江疏影身上淡淡的草药味。

    她下意识地就去寻找味道的来源,挺秀的鼻尖就凑到了某人的下颌处。

    温热的呼吸扫过肌肤的感觉,令江疏影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一种陌生的感觉从他的尾骨升起,直直冲向他的后脑,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他瞳孔微缩。

    “你离我远一些。”江疏影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呼吸。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着这人的额头,把人从自己的面前推开。

    “远一些······你怎么给我上药呢?”程隐殊的话里像是带了钩子,软软地勾着人,却让人难以挣脱。

    青色的素衣没能压下少女的媚色,反而那身干净的素衣,都被少女的容颜衬托得精致起来。

    白皙的皮肉与青色素衣相接的地方,像是南方的雪落在了青枝上,那层薄薄的,随时都能融化掉的白雪,勾得人移不开眼睛。

    她伸手握住了江疏影还在给自己上药的手。

    少年穿得很严实,连脖颈处的喉结都遮得严严实实。

    绣着黑色暗纹的袖口被一双皮质的护腕收紧,她甚至看不见他的腕骨。

    江疏影下意识地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别动,好疼。”程隐殊眉间微微蹙起,似乎是真的疼到了。

    江疏影一下子就停住了动作,他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收回了自以为隐晦的目光,面色平静。

    殊不知早已蔓延到脸侧的绯红出卖了他。

    他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是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程隐殊半合着眼,有些无力地把自己的脸放在了江疏影的掌心上:“江疏影,我好困。”

    雪白娇嫩的脸肉像是水一样绵软,陷进了江疏影微微张开了的指缝中。

    更别说那随后而至的青丝,绸缎一样细细地贴在少年的手侧,让他不知所措。

    过了半晌,程隐殊才听见江疏影用僵硬的声音说道:“上完药再睡。”

    “哦。”程隐殊把头从江疏影的手上移开,不再逗弄这人。

    再继续下去,某人说不定要落荒而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程隐殊装作不在意的提醒道。

    “他救过我。”江疏影简单的说道。

    与其说是救,不如说是发现了一件趁手的兵器。

    这些都是小事,没必要说与他人听。

    “好吧。”程隐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会武功,会医术,还听话,这样的趁手的利器,谁不想要呢?

    想着想着,程隐殊还真的睡了过去。

    江疏影把人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

    “她呢?”赵成寅盘膝而坐,左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右手手里拿着一枚黑棋,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上。

    白玉雕刻出来的棋盘与棋子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棋盘之上,还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玉兰花。

    江疏影单膝跪在地上:“她睡着了。”

    “睡着了?”赵成寅有些诧异。

    她倒是没心没肺地睡着了,留下左相府鸡飞狗跳,落了一地鸡毛。

    他这个女儿多年不见,倒是越来越疯了。

    看她那个样子,倒不像是轻易罢休的。

    “她身上的伤,你仔细一些,别留疤。”赵成寅说道。

    一张脸长成那样,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张脸了,况且,拥有这张脸的人还是个会用的。

    就连三皇子,都被勾了过去,当真是好用得紧。

    他的手下说,三皇子一回去,就命人开始搜查和他这个外孙女有关的一切事宜。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现象,只有在意,才会让人在这件东西上下功夫。

    赵成寅拿起一枚白棋,再次放在了棋盘之上。

    “是。”江疏影应道。

    “听说,她还是赵如林的弟子?”赵成寅问道。

    “是。”

    “哦?这就有意思了。”赵成寅再次拿起一颗黑棋,却迟迟没有落下。

    赵如林可不是寻常人,能入得他的眼,自己这外孙女,也怕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可赵如林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只知道读书救世的书生,谋略、计策,都不是他的长处,倒也没什么可以警惕的。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个女子,再厉害,最终也都是在后宅院里你来我往,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再次把手里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你且先跟在她身边吧。”

    “是。”江疏影低着头应道。

    ——

    程隐殊醒来的时候,雪雁正拿着泡过热水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掉眼泪。

    “哭什么,都快结束了。”程隐殊有些无奈。

    “若他们不是姑娘你的血亲,姑娘你也不必受这么多的委屈。”雪雁看得清楚,就是心疼自家姑娘罢了。

    “是啊。”程隐殊长叹一声。

    若他们不是自己的血亲,自己也不必如此。

    又是受伤,又是自杀的。

    可这世人,天生就会偏向更弱者。

    一个人想要做成一件事,无非要靠三样:天时、地利、人和。

    她已经重头来过,占尽了先机;还能利用赵成寅的野心,脱离那个泥潭;

    现在,只差自己,赵荣雅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她真正脱离左相府的机会,也是在后头。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有自己亲生哥哥留下的,有为了救三皇子留下的,还有她为了做戏,刻意撞出来的。

    哥哥的愧疚、三皇子的恩情、自己的可怜。

    若是如愿,到最后都会成为她脱离左相府的助力。

    纵使这血缘关系大过天,她也要搏上一搏。

    若是这些都不行,程隐殊垂下眼帘,遮住自己眼中的杀意,可那是下下策,自己断然不会走到那一步。

    又过三日。

    第四日午时三刻,赵荣雅穿着一身华服,头顶的发冠又重又沉,坠着十三颗宝珠点翠金丝嵌玉祥云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穿着绛紫色的云纹外袍,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捧着一纸诉状,跪在了朝会大殿之外。

    “臣妇赵荣雅,状告左相府嫡女程隐殊不孝忤逆之罪,其种种罪行,皆在纸上,望圣上明鉴,替臣妇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