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这是黑绝想象不到的来者。

    相比较卫宫士原，宇智波斑是黑绝打算放弃的棋子，它没想到这颗棋子在这个时候找到了这里。

    这好像…

    有点儿不应该啊…

    因为宇智波斑既不可能认识自己，也不可能认识卫宫士原，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找过来呢？

    理论上来说…

    宇智波斑的确不应该找过来。

    实际上来说…

    宇智波斑有着自己必须找过来的理由。

    因为在宇智波斑暗中前往木叶医院探望千手柱间的时候，他偷偷在木叶医院里听到了一番对话。

    本来独自休息的千手柱间坐在病床上，千手柱间的妻子漩涡水户端坐在病床边，这对夫妇的关系非常和谐。

    这对夫妻…

    有些相敬如宾的意味。

    毕竟千手柱间醒来的事不可能瞒过他的妻子。

    千手扉间对于自己的大嫂漩涡水户也颇为敬重，在千手柱间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立刻命人通知了正在木叶后山镇守看押九尾的漩涡水户，让漩涡水户不必再忧心大哥的病情。

    漩涡水户知道自己丈夫的情况，依照她的推测应该会在更晚的时间苏醒，她生怕提前苏醒过来的千手柱间出现意外，匆匆赶到了木叶医院，探清自己丈夫的病情再回去镇守九尾。

    这个时候…

    也没什么问题。

    漩涡水户一直尊重理解着自己的丈夫千手柱间，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如同亲兄弟一样的友谊。

    漩涡水户来到木叶医院的时候，察觉到了千手柱间痛苦于亲手杀死宇智波斑的事，希望劝说丈夫能够放开心结。

    其实…

    在宇智波斑想要摧毁木叶之前…

    漩涡水户一直对于宇智波斑的观感并不差。

    作为千手柱间的妻子，漩涡水户从来不曾讨厌过丈夫的朋友宇智波斑，也一向尊重着自己丈夫的朋友，对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深厚友谊也一直都知之甚深。

    自然而然。

    夫妇两人聊起了宇智波斑的事。

    千手柱间的性情直爽，也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面对着自己的妻子，谈起了自己和宇智波斑生死之战时诞生出来的决意，将自己为了保护木叶不得不杀死宇智波斑的决意告知了自己的妻子。

    “那一刻…”

    “我知道自己必须杀死斑…”

    “我必须为了守护木叶不惜牺牲一切代价…”

    “即使是自己的朋友，即使是自己的兄弟，即使是自己的孩子，这是为了保护村子而生出的决意…”

    “相比较守护木叶的意志，我和斑的友谊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也永远无法理解我想要保护村子的坚决…”

    “……”

    房间外偷听的宇智波斑满脸冷漠。

    “……”

    房间内倾听的漩涡水户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由于一直在负责镇守被千手柱间带回来的九尾，漩涡水户的查克拉消耗巨大，她的精神也隐隐有些疲惫。

    除此以外…

    丈夫一直在重伤昏迷…

    这些都让漩涡水户有些精神不济。

    然而即便如此，一向性格坚韧的漩涡水户依旧强撑着疲惫不堪的精神，努力思考着自己的丈夫想法是否妥当。

    “为了保护村子不惜牺牲一切么？”

    漩涡水户的脸上有些不安，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曾经在宇智波斑离开木叶期间无数次惋惜于和宇智波斑的友谊。

    正是如此。

    漩涡水户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为了保护村子，什么都是能够舍弃吗？

    不论是千手柱间的朋友，千手柱间的兄弟，千手柱间的孩子，这些人是当初千手柱间在拼命想要保护的人。

    为了保护宇智波斑…

    千手柱间和弟弟千手扉间发生了无数次争执，因着他们儿时结下的友谊，从不肯在战国时代对宇智波斑痛下杀手。

    为了保护千手扉间…

    千手柱间曾经险些在宇智波斑面前自尽。

    现在…

    为了守护木叶…

    为了保护这座村子…

    自己的丈夫选择牺牲曾经拼命保护过的人。

    然而当初大家一起建立木叶这座村子的目的，不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人不再遭受战争的痛苦吗？

    千手柱间的想法…

    让漩涡水户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然而漩涡水户最近的查克拉消耗太大，疲惫的她一时间无法判断出来话语中的对错纠葛。

    “柱间。”

    漩涡水户紧皱着眉头思考不明白，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为了保护村子不惜一切代价，那么这份代价有朝一日惨痛到我们都无法接受的时候，怎么才能应对呢？”

    “……”

    千手柱间只是迟疑了一瞬间。

    然而千手柱间想起自己为了守护木叶亲手杀死了挚友宇智波斑，这是比起牺牲自己的生命更让他觉得痛苦的抉择！

    “惨痛的代价吗？”

    千手柱间垂下了头，有些痛苦而坚决地给出了答案：“如果是为了守护木叶的话，没有什么代价是不能接受的吧？”

    “……”

    漩涡水户陡然意识到了恐怖之处。

    这种想法…

    似乎有些太过恐怖了！

    如果有朝一日千手柱间的这份意志传承下去的话，在千手柱间无法看到的未来，木叶会发生什么事呢？

    人类想象的代价…

    第一想法就是自己的生命。

    有人为了所谓的守护木叶牺牲生命。

    这种人一定会成为木叶万人敬仰的英雄。

    然后呢…

    代价会继续增加…

    因为世界上真的存在比牺牲自己的生命更惨痛的代价。

    生死相依的同伴。

    有人为了所谓的守护木叶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这种人看起来的确保护了村子，只是他在杀死朋友之后，能够洗干净自己手上沾染过的朋友之血吗？

    呃…

    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正常情况下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千手柱间杀死自己的朋友宇智波斑，完全是因为宇智波斑操控着九尾想要摧毁木叶杀死村子里的人，宇智波斑这种残忍的举动对于漩涡水户来说也是无法原谅的。

    还有什么代价呢？

    比如朝夕相处的家人。

    有人为了所谓的守护木叶杀死自己的家人。

    呃…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木叶的未来也不可能糟糕到这种地步。

    即使是在战乱纷争的战国时代，忍者们争斗的目的除了利益就是守护亲人，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亲人。

    漩涡水户的道德观点依旧十分朴素，她的想象力很快就戛然而止，认为自己可能最近想得有点儿太多了。

    “应该是我想得太多了…”

    漩涡水户叹了一口气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应该是太辛苦了…”

    千手柱间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脸上的倦意，轻声询问起了关于九尾的事：“我担心九尾作乱，把它带回了村子，它还听话吗？”

    “…还好。”

    漩涡水户想起了那个喜欢闹腾的大狐狸。

    漩涡水户知道木叶不可能永远将九尾封印在村子的后山，因为九尾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迟早要解决这个麻烦问题。

    “如果你执意要把九尾封印起来，一直把它封印在木叶后山并不安全，它每一天都有可能挣脱封印…”

    漩涡水户支持自己的丈夫，也愿意为了丈夫的理想而选择牺牲自己：“唯一安全的办法是尽快将九尾封印在我的体内，利用我们漩涡一族特有的查克拉才能彻底封印它…”

    “这样的话…”

    “九尾可能会变得更暴躁吧？”

    “封印稍有错漏，九尾就会在村子作乱…”

    千手柱间说完这些，又有些愧疚地开口道：“这样的话，体内拥有着九尾的你，可能会被村子里的人视为不安全的因素…”

    “我以后…”

    漩涡水户的声音有些压低了下来。

    “尽量不会在村子里露面了。”

    “抱歉…”

    “没关系的…”

    病房里的夫妇似乎依旧和和美美。

    “……”

    病房外的宇智波斑由于长期单身，他觉得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的对话有点儿无聊，已经打算偷偷离开这里了。

    然而…

    一句话引起了宇智波斑的注意。

    “说起来…”

    “扉间找过来的医生真是奇怪…”

    “对方的身份神秘得甚至连我都要隐瞒起来，不过对方的医术真的相当高明，也算是让我不用过多担心了…”

    “……”

    宇智波斑的身影悄然离开。

    这可真是再巧不过了。

    现在的宇智波斑认为自己也需要一个医生帮忙对他进行千手柱间的血肉移植手术。

    恰好…

    这也是一石双鸟。

    如果这个知道千手柱间病情的神秘医生失踪的话，必定引起整个木叶的恐慌，因为千手柱间的病情是木叶绝密。

    这种绝密…

    势必会牵扯千手扉间的精力。

    只要一天找不到这个神秘医生，这个医生就是悬在空中的利刃，因为他可能会在忍界泄漏千手柱间的寿命只剩十年的事。

    千手扉间也不可能什么心情研究自己留在那间密室的‘尸体’，必定发动木叶忍者全力搜索那名医生的下落，顺便将剩余的精力都专心放在十年之内处理好木叶内部问题上。

    至于抓走这个医生之后…

    千手柱间这个老朋友寿命只剩十年的事…

    宇智波斑站在卫宫士原的房屋外面，看着窗边摇曳晃动的烛影，嘴角出现了一抹嘲弄的冷笑。

    “哼…”

    “柱间…”

    “相比较我想要的目标，其实我们的友谊也没那么重要…”

    “柱间。”

    “我已经下定决心…”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杀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