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无助的末路

    马长健跟陈辉煌达成了协议，便把房门钥匙交给他。由他去把那些黄金搬走，等到把等价的金额转到国外，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辉煌按照马长健的吩咐，晚上亲自来到金鼎小区。

    他先是打开厨房管道的暗藏机关，果然看到自己曾经送出去的那些黄金，整齐地排列在里面。

    他并没有因看见这些宝贝而产生一丝的惊羡。目前，这些金条虽然已经握在手中，但它们已经不属于自己。反而成了一堆需要掩人耳目的累赘和麻烦。但对于马长健的吩咐，他无论如何都要无条件地执行。毕竟授贿收贿都是罪。

    他小心地将金条摆放在行李箱里。多年做事谨慎的习惯，使他也没有忘记把数目清点一遍。

    等到金条在箱里放好，他拉起箱子，来到房门口。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看，确定走廊上无人，这才出了门。

    他小心翼翼地拉着箱子，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虽然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快，但他还是放慢了脚步。箱子很沉，他要确保安全地向前行。直到出了电梯，来到车前，没有遇见一个人。这等地顺利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他将箱子放到车的后备箱里，又从里面拉出相同的一只，而后把车锁好，重新回到楼上。

    这次的目标是卫生间的管道。

    如刚才一样，他不慌不忙地做好了应做的一切。这个活虽然不是体力活，但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准备离开时，却听到了钥匙的开门声。

    马长健跟他说过，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那么，此刻开门进来者能是谁呢？

    他蹲在卫生间里，屏住呼吸，从门缝里向外窥探着。

    英子推开房门，发现屋里亮着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马长健来了。

    心里想着，不让我来，自己却悄无声息地跑来，一定有事瞒着我。

    “马局。”她喊着，经过客厅往卧室里走，“这么巧，你今天也过来了。”

    卧室没有亮灯，他按了开关，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转头看见卫生间有亮光，便朝这边走来。

    “马局------”猛然间一个重物击中她的头部，她来不及惊叫便昏倒在地。

    陈辉煌将她拖到一边，拉着行李箱便出了门。他是用毛巾包着花盆砸过去的。他确信这位美女没有看到他的面孔，也相信他的力度只是让她暂时的昏迷。

    这次来到电梯前，遇见了一位青年男子。但只是擦肩而过。他没有慌张，步伐依然稳健，估计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的神情。

    他用眼睛的余光扫了那人一眼，就径直上了电梯。等到把两只箱子都放好，他便匆匆驱车驶离此地------

    马长健坐在家里，手拿着遥控器，根本无心看电视。他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陈辉煌的来电。

    今天上班，书记召开了局党组会议。会上全都是反腐倡廉的内容。书记还特别提到了当前的形势，反复强调了干部队伍的纯洁自律。这一天，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暗示自己。所以，他实在坐不住了，必须要尽快把手上的这些事情处理好。

    他闭着眼睛，把上任以来做过的有关这方面的事，再一次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还是觉得除了刘严那事以外，并无给人留下把柄。而刘严已是死去的人，视频也已经销毁，便是死无对证。现在如果再把这些黄金处理完，就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算来陈辉煌去金鼎小区，现在也应该办完事了。

    正想着，陈辉煌的电话打过来。

    “怎么样？”他问。

    陈辉煌：“办完了。但是出了点小岔子。”

    “怎么回事？”

    陈辉煌：“我装完东西准备离开时，来了个美女。”

    “她看见你了吗？”马长健知道那人定是英子。

    “没有。我用花盆把她打昏了。”

    马长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不会。估计她一会儿就能醒过来。”陈辉煌懂得他的担心。

    “那就好。”马长健现在担心的并非是英子的安危。他只是怕再出人命，事情闹大而已。

    “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马长健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对了。我最后出来的时候，遇见一个年青的男子。估计是住在那里的住户。”

    “他有没有注意到你？”马长健问。

    陈辉煌：“没有。只是擦肩而过。”

    马长健：“那他看到你的面孔了吗？”

    “没有。”

    “那好。就这样吧。”马长健挂上电话，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又想，英子这时候去那里，一定没安好心。他了解英子，对于那么多的钱放在那里，怎么能不动心呢。但他知道，英子的胆子也不会太大。即使动手脚也不会拿得很多。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谨小慎微。

    他想明天给英子打电话，有必要再提醒她一下。

    陈辉煌跟马长健通完了电话，却有了不安的感觉。

    说到那位年青人，现在想来，倒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那人穿着一件风衣，戴着帽子。走路头都不敢抬。这样的动作应该是心虚的人才会有。

    那么，如果他是在跟踪，又是在跟踪谁呢？自己，还是那位美女？

    想到这儿，陈辉煌不禁往倒车镜上多看了几眼。

    现在车上的财产价值连城，如果有人跟踪抢夺，那将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身冷汗。都怪自己听了马长健的话，不让把此事告诉任何人。现在想来这样大错特错。对于马长健是安全了，却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不做，二不休。他急忙拨通古军的电话。

    “你现在马上到幸福北路路口等我。看到我的车就紧紧跟上。”

    他放下电话，又看看车后，还是不敢确定有没有人跟踪。为了让古军有时间赶到，他故意围着幸福南路绕了一圈，这样也好发现和甩掉尾巴。

    中层以上干部的会议上，李关长宣布了副关长的任命人选。贺新年对于这件事的感觉是不痛也不痒。因为之前已经断定自己无望，这人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让他不安的是，两天前关长跟他的一次谈话。像是在提醒他交待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甚至于违法之事。他硬着头皮发誓，没有做过这类事情。

    但这两天在家里，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便打电话给李瑞，想让他去探探口风。

    然而，李瑞就是不接他的电话，这让他更加紧张起来。想到自己为了升官，帮他走私这件事，真是后悔莫及。正如俗话所说，偷鸡不成蚀把米。一着错棋，把自己的前程搭了进去。

    晚上反正也睡不着觉，他便开车去了酒吧。借酒浇愁也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一进酒吧，却意外地看到李瑞和一帮人在那里拼酒。

    贺新年凑上前去。“李总。今天这酒量大开啊。”

    李瑞看到贺新年，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似地。

    “贺科长。你来得正好。咱们干一杯。”

    “好。干！”一杯酒下肚，贺新年趁他还没有太多的醉意，便把他拉到一边。

    “李总。最近听到什么传闻了吗？”

    李瑞：“您是说那批进口车吗？没有问题。我都卖光了。即使有问题，也没有证据了。”

    贺新年：“李总。你要清楚。这件事情上，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有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瑞：“你怕什么？能有什么事啊。”

    “我------”贺新年正要说下去，看到妻子打来电话，“我去接个电话。”他走到后面安静的走廊上。

    妻子：“贺新年，你在哪里呢？”

    “我在外面跟几个朋友喝酒呢，一会儿就回去。”他说着话，眼睛却看到几位精明强干的男子进到店来，走到李瑞面前，出示了证件后，把李瑞带走了。

    老婆在电话里继续说着：“刚才家里来了几个人找你。我说你不在家，他们就走了。我看他们个个像是便衣警察。”

    贺新年挂上电话。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在此时此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位与李瑞拼酒的小伙子跑过来，他问：“李瑞怎么了？”

    “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涉嫌一起汽车走私案。”

    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贺新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从后门溜了出去，悄悄来到车库，上了自己的座驾。

    在车里，他眼睁睁地看着李瑞坐上一辆黑色轿车。他确信那几个找他的人，一定也会这样对待自己。

    现在，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逃犯了。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城市，才能免除牢狱之灾。

    他加大油门，向着一条一条街道冲出去。

    陈辉煌估计着古军应该到了地方，便确定方向，朝着幸福北路驶去。

    眼看到了路上，路边古军的车在闪着黄灯向他示意。陈辉煌立刻放下心来。他一加油门，超过了古军的车。

    而此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突然从边路冲上来，向他的右侧直撞过去。

    陈辉煌来不及打方向盘躲避，便一头撞到了玻璃上。而后随着车身一歪，翻倒在路中央。

    那辆商务车更是损失惨重。车头凹陷，将血流满面的驾车人挤在了驾驶室内。

    那人正是仓皇逃命的贺新年。

    古军在第一时间奔到陈辉煌面前。

    “舅。你怎么样，我帮你。”他试图将陈辉煌从车里拉出来。

    陈辉煌虽血流满面，但脑子还算清醒。

    “不要管我。看看后面的两个箱子怎么样？”陈辉煌知道，如果没有后面这些黄金的重量，刚才那样猛烈地撞击，定会要了他的命。而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人知道这里载有的大量黄金。

    古军回头看了一眼车后，有一只箱子被撞坏，金条裸露在外，还有一部分散落在地上。

    “坏了一只箱子。有金条撒出来了。”

    陈辉煌：“快。快捡起来，收拾好。后背箱里还有一只箱子，都搬到你的车里去。赶紧离开这里。”

    古军二话不说，便照着去做。

    黑色商务车内的人伸出手来，像是要求救的样子。

    古军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收拾眼前的残局。

    他把金条装进箱子，用力搬到自己的车上。但回头再想去搬另一只箱子时，一些路人纷纷围了上来。

    “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救人，而在这里抢人家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你的吗？”

    “不要让他走。等警察来。”

    古军看事情不妙，也没有强行搬动。“这是我舅的东西。这人是我舅。”说罢，只好先去解救陈辉煌。

    这时的陈辉煌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那辆车里的人也需要急救。”

    看到陈辉煌已经被解救出来，人们把注意力又集中到黑色商务车里的贺新年。

    不知是谁打了120和122，也不知谁打了110。

    眨眼的功夫，各路车辆便聚集到达事故现场。

    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贺新年终于被解救出来。

    120呼啸着将他们送去了医院。

    警察及时地控制住古军，将他及两只行李箱一起带走了。

    英子没过多久，便恍恍惚惚地醒过来。虽然她没看见那人的面貌，但可以断定不是马长健。那么一定是贼人光顾了。

    她踉踉跄跄地来到客厅。发生这样的事，她是不能向人求救的。也不知道马长健此刻是否在家。按照马长健的规定，他们是不能随便联系的。那么，现在应该看的就是贼人有没有偷到钱财。

    她稍稍休息了一下，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这才起身打开影视墙。看到里面的钱垛又增加了许多，想必是马长健又在做着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惊恐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慰。她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阻止了贼人的盗窃。

    既然没有损失，英子便赶紧动手，往包里装钱。原本只是想拿十万买个钻戒，现在看来，钱放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地保险。与其被人偷走，不如自己多拿些。想到这里，她把那个大包塞了个满满当当。

    一切恢复原样，她这才准备离开。

    但门刚一打开，那位一路跟踪的神秘男子便乘机闪进屋内。

    英子：“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