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老爷子却并不慌张,只顾往前走。
哈森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爷爷,其实……你并不是来拿证据的,对吗?”
一路跑来,呼啸的风让哈森冷静下来,他也终于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老爷子看到了远处朝着他们奔来的马儿,长叹一声:“那些挖金贼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不跟他们走,他们就不会放过阿依达娜他们。”
“那古怪的老婆子,经不住那么折腾的。我们跟他们分开,也是让他们能喘口气。”
哈森点点头。
其实,先前他就想找个借口,把爷爷从大队伍里带走。还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爷爷就先一步有了行动。
哈森问爷爷:“你打算跟他们走吗?”
“当然。你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你更清楚我们该怎么做。”老爷子说道。
哈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哈曼从马背上跳下来,用匕首在地上掏挖着。哈森过来帮忙,连马儿也没拴。
既然他们被带走是无法阻止的事,那就让两匹无辜的马儿恢复自由吧。
以那些挖金贼的行事作风,一旦这两匹马不能顺从他们,就会将其宰杀了吃肉。
哈森和哈曼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卖力地挖着,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挖金贼把他们重重包围,却并不急着抓捕,而是玩味地看着他们。大概也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挖出些什么东西。
才刚过了一会儿,为首的就没耐心了。
“把人带走!”
哈森和哈曼被带到了绝密金矿。
努尔波来提和这片金矿背后真正的谋划者都在最中央的小高处,坐在椅子上,都很虚弱。
除了他们,其他挖金贼也很虚弱。
他们都中了毒。
努尔波来提在手下的搀扶下,走到哈森面前,把装羊屎单子的空瓶子砸到了他身上。
“你们给我们的是什么?”
哈曼一头雾水,“不是你们抢去的吗?怎么成我们给的了?”
“不是说这里面是解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还是一副中毒的样子,吃了瓶子里的东西后,不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吐得厉害。”
哈曼老爷子心里都要笑翻天了,你们吃的是羊屎单子,能不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你们也不是从我手里拿的这个。”哈曼一句话,让努尔波来提语塞了。
大老板咳嗽了两声,对努尔波来提斥责道:“跟他们说那么多做什么!先让他们干正事!等离开这里后,马上进医院治疗!”
扎乸从努尔波来提的身后爬过来,虚弱得厉害,“姐……你快让他们想想办法,他们一定有办法……”
“我真没有。”哈曼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努尔波来提看到扎乸就心烦,呵斥道:“同样是碰到了那几个专员,为什么人家就能弄到药,你却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也把图纸的秘密给你带回来了吗?”扎乸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很难,唯有依靠这个处处看不起她的姐姐。
“图纸的事你也敢提,不嫌丢人。”努尔波来提觉得扎乸是个只有野心和妄想,没有脑子的人,懒得跟她说什么。
大老板冷眼扫了一眼努尔波来提,努尔波来提受到震慑,没再跟扎乸浪费口舌。她喝令身边的手下,“把他们带去做事!务必要快!”
哈森在即将被带走时,说道:“我需要一些帮手。”
努尔波来提正要叫人跟着一起去,哈森就拒绝道:“他们不行!”
他解释道:“他们都中了不同程度的毒,要力气没力气,脑子也混混沌沌的不好使。我需要一些没中毒的,能真正搭上手的人。”
哈曼老爷子回想起来,戚安路上说,那个被称为大老板的男的,其实带了很多人潜伏在附近。
这些人在暗,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会在什么时候偷袭,给即将来抓捕挖金贼的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哈曼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孙子是想把那些人引出来。
努尔波来提有些犹豫,悄声对大老板说:“万一他们来了也中了毒怎么办?我们总要留着后手。”
哈曼见他们犹豫,说道:“如果没有帮手,我们很难保证时间和质量。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力气,又容易累,有时候还老眼昏花……”
“够了!”努尔波来提气得不轻,“都这个时候了,才说自己老!当初你想一个人来这里,不想拖累你家人,不想让我们把哈森抓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自己老当益壮……”
不等她说完,大老板就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就先按他们的意思去做。”大老板眼里的瞳孔微缩了下。
他抬眼冷看了爷孙俩一眼,“要多少人?”
“当然是越多越好。”哈曼也没跟他们客气,“人多速度就快。我想,你们现在也想尽快把这里的事搞定吧?”
哈森说道:“想必你们找我们来之前,也对这里的土质有所了解。需要层层清理,一旦炸开一层,就需要先清理掉一层的黄金,再炸更深层的。”
“需要有足够的人手来搬运,也要有足够的人手来清理石渣泥土,好让我们进行更深处的爆破。”
他们说的话很有道理,大老板便安排了下去。
没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一百来人就来到了哈森的面前。
“练过?”哈森问。
“你问得太多了。”努尔波来提十分警惕。
哈曼漫不经心地拍了下身边一人的胸膛,“要是练过,身手更好,动作更快,我们也就少操些心,大老板你啊,也可以更放心。”
大老板饶有兴致地看着老爷子,“当然练过,你不用担心。老爷子,我知道你在耍小聪明,如果想活命的话,我劝你还是安分点。”
哈森和爷爷被带到了地下。
爷爷摸索着藏在松脆石缝间的一块块黄金,不仅感叹:“不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爷爷的意思是,这些黄金有些历史了?”
“没错。传闻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一片地区还没有河流,没有丰茂的水草,只是一片黄沙之地。有人发现地底下有黄金,就开始淘金。”
荒漠淘金和在河流淘金是不同的程序,但有一样相同:都是极其繁重的劳作,极其痛苦的过程。
淘金者少有全身而退的,第一批淘金者没能把黄金带走,那些被烧了凝结成大块的黄金,重又被掩埋在了土里。
“一批又一批人在这片土地上忙碌,有的能收获不少,有的却是家破人亡、一无所获。”
哈曼老爷子拿起一块指头大小的黄金掂量着,“努尔波来提他们算是吃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