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阿信

    萨莎回忆了一下，惊呼：“难道是阿信？我好像记得她的手指有创可贴，是左手吗？”

    “对，而且阿信就是静心会的负责人。”

    林默心里记下，萨莎作为警察还是靠谱的。

    度朗迷惑：“什么会？静什么会？”

    萨沙只能给度郎解释：“Breathe 静心会是一个封闭性的解压社交团体。”

    林默接过话茬：“要了解内情，最高效的方式就是深入虎穴，卧底调查。”

    林默和萨沙两人同时看向度朗，希望他能做出决断。

    度朗眼睛滴溜溜一转，手势做出迂回状：“好啦好啦！你们以为我这么明察秋毫能没看出来破案线索吗！我们这次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虎穴，卧底调查，所以代号就叫…”

    度郎卖了个关子，然后用带着神秘的语气轻声说：“NINJA！”

    众警员大声重复道：“NINJA！”

    度朗恨铁不成钢：“不对！NINJA……一定要小声点。应该是……NINJA……”

    众警员也都跟着小声念：“NINJA！NINJA！”

    林默不等度郎的忍者计划安排，就已然先行出门，只留下萨莎对着自己的领导满脸无语。

    ……

    林默去了静心会。

    看着建筑的外表，他想到了阿明和巴瑟在这门口拍的照片，整理了下表情，便进去了。

    林默告诉接待员他想知道如何才能接受奥义大师的教导。

    接待员让林默稍等，她查看了一下时间表，告诉林默来得很巧，奥义大师即将开始他的祈福活动，适合新人体验，便引导着林默进入专设给会友的冥修大厅。

    一走进去，便有柔和的光线照到林默脸上，像午后阳光一样温暖。

    冥修室被绣有莲花图案的帷幕围绕着，整个大厅内灯光柔和，音乐如流水般淌过每个人的耳边，给人极为舒适的体验。

    但林默没有感到放松，而是主动观察着进来大厅的会员们。

    他看到各种年龄阶层的会员们互相拥抱，如同家人一样。

    他又一次想到了阿明，阿明和巴瑟就是能被轻易分开的两个原子，那这里就是一群原子，但他们却因为特别的黏合剂，结成了完全致密、不可分割的整体。

    随着音乐渐渐沉寂，阿信款步走入会场，会友们立刻安静下来，林默眯着眼睛，想要看看这“圣母”有什么名堂。

    只见阿信登上布道台，站在演讲桌前，姿态优雅，待会友们都席地而坐准备好时，才缓缓开口。

    阿信的声音富有磁性，诱惑着在场的每一个会友：“这个世界犹如一池淤泥，而且正日渐变得残忍无情。但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们的祈祷与虔诚，将会让我们从苦难中觉醒，拯救自己，也拯救世人。”

    所有会友都受到她的鼓动，专注地望着她的唇齿开合和手部动作。

    “请大家闭上双眼，听从我的引导，深呼吸，放松自己的精神。”

    会友们都闭上眼睛，深呼吸，林默也不再死死盯着阿信，而是效仿着他们。

    随后室内光线开始变暗，直至一片漆黑。

    流水般的音乐随之响起，是巴赫的 “Air”。

    阿信依旧用她具有诱惑力的声音让每个会友都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现在，请我们的精神导师奥义大师，为我们的教友，朋友和亲人静心平息，诚心祈祷。”

    在巴赫的音乐声中，林默悄悄睁开眼睛，他看到周围的会友真的都虔诚地闭眼祈祷。

    内室门开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走出来，那就是奥义。

    在黑暗中唯独他的轮廓分外明亮，好像下凡的圣人一样。

    连林默心中都不免称赞，这男人确实有点本事，能把自己搞得像个真正的教主。

    就在林默吐槽的时候，他看着奥义逐一轻抚会友的头顶，做出祈福的动作，随后会友便会亲吻他的戒指。

    阿信在一旁辅佐着奥义完成着每一项仪式，当听到有会友因为感动而轻轻哭泣或者欢笑，林默终于明白静心会确实不简单。

    等奥义的祈福轮到林默的时候，林默甚至有些紧张。

    他能感觉到黑暗中，阿信静静注视了他片刻，但终究她并没说什么，而是很自然地继续辅助奥义大师完成他的祈福仪式。

    在林默的意料，奥义把手轻抚过林默头顶，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只是奥义随后把戴着戒指的手递给林默。

    这给林默一个迟疑的时间，让阿信钻了空发出她神秘蛊惑的声音：“请不要怕，听从你内心的引导。”

    林默还是亲吻了奥义的戒指，但那一刻，林默似乎闻到了什么，

    那好像是他之前已经闻过的东西，但他却没想起来，这种意外反而让林默的思绪混乱了。

    奥义却意外地静寂了片刻，又把手搭在阿信手上，似乎在做什么交流。

    林默判断这并非常见的仪式行为，林默开始紧张起来，他大脑开始陷入思维的旋涡。

    阿信转达着奥义的想法：“奥义说，他看见了你的灵魂。”

    林默沉默，但并非他害怕，而是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他感到眩晕，在他的听觉里，阿信的声音正逐渐演变成奥义的声音。

    虽然现实里是轻轻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道重锤击打在他如旋涡般的思绪上。

    “一个独自在黑暗中行走的孩子。”

    林默猛然坠入那无边的黑暗中，他变成了小林默。

    他起身，黑暗中多了许多鲜红色花瓣，伴随着花瓣的是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小林默听到身后有声音，他往后边看去，一道从地平线通到天际的竖直光柱，仔细看去是巨大的衣柜缝隙透进来的光。

    他透过光看到母亲遇害，凶手的手腕上印着 Q 的文身，随后一只巨大的凶手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他的世界。

    小林默转腿就跑，前方的道路仅有花瓣的光芒照耀，光线稀薄，更多的花瓣如血一般汇聚在他的脚底，抓住他往下沉沦。

    这是林默最害怕的噩梦，而阿信，或者说奥义的声音还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你寻找着什么。”

    “但此路幽暗，深不见底，你一路独行，只有孤独和恐惧。”

    一句又一句奥义和阿信混杂的声音传到这个黑暗的空间，小林默怎么也逃不出去。

    直到一声磬音，林默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全身都是冷汗，鼻中也流下鲜血。

    阿信对着林默说下预言式的话，像是要俘虏林默。

    “奥义说，你的心迷失在黑暗里，仅靠你一人，无法找到答案，但我们会指引你的方向。”

    林默回到现实，开始慢慢平静着内心，他轻声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但他明白，静心会真的能抓到每个人最绝望的时刻，如果不是早就防备，他已被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