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儿与父亲

    萨莎在医院走廊里跟林默表示度郎也很生气，但他迫于高层施压，必须撤队，因此对藏在静心会里的“恶魔的呼吸”搜查也无果而终。

    林默思虑着，这时萨莎电话响起，她打开免提接听。

    那边是眼镜和鼻头拿着电话，两人都在抢着说。

    眼镜的声音传来：“奥义订了今晚 9 点的航班！那家伙要逃！”

    鼻头也赶紧说：“最惨的是我们老大，正在被他的老大 k，说他没有搜查许可就带队擅闯静心会！”

    眼镜补充：“还说今晚案子没结果的话，他的副局长就被撤掉了！”

    鼻头恳求道：“老大的仕途就在你的手上！”

    “还有我们的未来，赶紧想想办法啊。”

    两人给萨莎和林默加油打气。

    萨沙挂掉电话，看向林默和杰克贾。

    林默不顾身体的不适：“打开罪证的钥匙已经有了，我去开锁，你俩按计划分头行动。”

    萨沙和杰克贾都点点头，现在时间紧急，容不得闪失。

    ……

    审讯室内，一片沉闷的气氛中，只有排气扇的声音。

    房门缓缓打开，小茶抬头看到来者就立刻低下头，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林默一步步走进审讯室，坐在座位上，他的眼神锐利而深沉。

    小茶不敢直视，逃避般看向别处，心中的不安已在眼神中流露。

    “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我一直有个疑惑：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的。”

    林默突然开口，语气沉稳有力。

    案发时，家中只有小茶和父亲两人，所有人的思维局限在凶手是否从外入内，直到法医在纳文体内发现“恶魔的呼吸”，才让林默意识到思维上的盲点。

    小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林默，心中疑惑和不安交织。

    “如果房门是从内部打开的，那么纳文在遇害前就已经失去自控力，给他服药和开门的，只可能是你。”

    林默冷静地陈述着推理。

    小茶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矢口否认道：“我没有！你乱说！”

    “那晚你对我做的，和对你父亲做的如出一辙。”

    林默的语气深沉，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

    审讯室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一场心理角力即将展开。

    林默的目光深沉，注视着小茶。他缓缓说道：“只有女儿的水，父亲会毫无防备地喝下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茶的表情里看不到任何，林默知道她果然是天生的演技派。

    “那杯水中含有恶魔的呼吸，导致你父亲遇害时毫无抵抗力。我诱导静心会杀我，就是想验证我的推论。”

    林默的语气坚定，透露出对真相的执着。

    小茶陷入沉默，语塞于林默的质疑之下。

    “小茶，你是真的希望我死掉吗？”

    林默的声音渗透着一种深沉的哀求，目光中也带着一丝迷茫。

    小茶口中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艰难地回应，声音略显沙哑：“……不是。”

    “打翻我水杯的那一刻，我知道你不想。但醉酒的爸爸应该在那场车祸中代替妈妈死掉，你一定有过这种念头吧？”

    林默的推理越来越深入，小茶不禁陷入内心的纠结。

    林默将黄婆的福袋证物缓缓放到桌上，观察着小茶的反应。

    小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如同受到一记重击，心中的秘密似乎即将要被揭开。

    “你也是静心会的会员吧？”

    林默直截了当地问道，不想给这个孩子太多痛苦了。

    小茶依旧保持沉默，不吭声。

    “你对外界有敌对情绪，唯独对阿信毕恭毕敬。”

    林默回想起之前在静心会拜祭黄婆的情形，当时他在小茶背后，看不到小茶的反应，但从地上倒影中，却能看到小茶和阿信对视，两人目光熟络，明显早就相识。

    “你和黄婆情同祖孙，静心会忠实信徒黄婆，应该会引你入会。说吧小茶，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不希望，黄婆也死得不明不白吧？”

    林默的言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小茶内心深处的记忆，她从最初的时候开始回忆。

    ……

    他们本来是幸福完整的一家三口，只是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

    那天是小茶的生日，一家人开着车出去旅游。

    小茶的妈妈将新买的八音盒递给坐在后座的小茶。

    纳文边开车边如同往常一样拿起酒瓶，小茶妈妈看到了就开始劝阻，告诉他在孩子生日这天就不要喝酒了。

    但是纳文不理会小茶妈妈的劝告，反而认为妻子根本不懂他的辛苦，两人之间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小茶听得不耐烦，便打开八音盒上的盖子，温柔的音符弥漫在车厢中，试图掩盖住小茶父母的争吵声。

    然而，争吵声只是停止了几秒，便又继续了。

    意外来得很快，突然间他们的车子就与前方的货车相撞。

    争执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打碎车窗的声音。

    一条钢筋从妈妈头部直穿到车厢后部，车内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小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钢筋上妈妈的血，头晕目眩，她的灵魂仿佛也被刺穿了。

    滚落在地上的八音盒曲子依然温柔地播放着，仿佛在诉说着车厢中的悲伤，小茶记忆中的画面就到这里，后来就逐渐模糊，直至黑暗。

    救护车内，小茶被放在担架上，她望向一旁。

    父亲纳文浑身是血，做了简单的包扎，依旧醉醺醺地在和警员争执。

    小茶瞪着纳文，露出深深的恨意。

    小茶在心中默默地呢喃：“我妈妈死了，爸爸是凶手。”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崩溃、争执、大哭后，他们终于回到家，重新开始生活。

    八音盒没有被摔坏，但生活却像是被摔坏了，在小茶的眼里好像生活就这么停滞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八音盒被小茶轻轻放在桌上，小茶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曲子发呆。

    纳文过来，试图抢走八音盒，但小茶紧紧地抓住不放：“这是妈妈留给我的！”

    纳文冷漠地说着：“你妈已经死了！” 一把夺走了八音盒。小茶的眼泪滑落，心中的痛苦无法言喻。

    在母亲死后的日子里，小茶的学业也一落千丈。

    她常常一个人独坐在学校的角落，什么也不想。

    学校对她来说只是用来逃避纳文的地方。

    她最爱的母亲去世了，沉溺于酒精之中的父亲就是她认为的凶手，小茶的世界只剩下灰白色。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用父亲的生命，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来换回母亲，可是有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