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察父子

    林森，一副缤港警察的标准打扮，干净利索，整个脸虽然没有那么有棱角，但却在眉眼处显示出凌厉。

    只是当下眉头紧锁的表情让人知道他可能遇到了麻烦。

    他正站在一个狭小的浴室里，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躺在浴缸里，死状安详又凄美的女孩。

    死者邵菲菲，脸上还有花掉的浓妆，头发剪得参差不齐，几近全裸地躺在浴缸里。她的嘴唇上还有唇钉，在老派的林森眼里，一看就知道她处在叛逆期，甚至怀疑她有自虐倾向。

    邵菲菲整个人浸泡在充满血水的浴缸中，她的头靠在浴缸一侧，伸出在外的右手还拿着那把沾血的水果刀，好似睡着一般。

    当法医拍完照，开始挪动邵菲菲，取下她手中的刀，林森也帮着将她从浴缸中抬出。这时，林森认真观察起她左手腕上的割伤。

    随后由两个警员接手，将邵菲菲的尸体装入尸袋中，装车带离了现场。

    林森目送车子离开后，又回到酒店房间内，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他看到其他警员正在忙碌取证，便转进房间内。

    这里有烟、酒，还有女士行李箱，行李中看起来都像是女孩换洗衣服，日用品。

    林森面露难色，注意到邵菲菲的手机放在桌上，他手上戴着手套，试图查看手机，却发现无法开机。

    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

    “森哥，我们到了。”

    是林森的得力干将，警员鑫爷，后面还跟着另一个警员家丞，两人都穿着便衣，胸前挂着警官证，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还出了点汗。

    家丞开口：“什么事情这么急啊？上个案子的线人才刚打算招供。”

    林森只是瞥了眼他们，直接吩咐道：“叫你们过来帮我处理下后面的事情，这边差得不多了。但我得先赶回警局一趟，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林森穿过二人，直朝着房间外走去。

    鑫爷家丞二人互看一眼，紧步跟上。

    “没明白，你是要去见庄Sir？”鑫爷脸上有些困惑。

    林森没什么动作和表情，只是回答了一个字：“对。”

    家丞接过话茬，想要替上司找原因：“是法医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依旧不动声色。

    此时林森已经走出了宾馆门，正顺着楼梯朝楼下走去，这个宾馆其实更接近一个招待所的状态，只是这个老旧大厦的一部分，大厦里还有其他的商业并存。

    缤港地狭人稠，每寸土地，乃至土地上建筑的每寸空间都要充分利用。

    鑫爷赶紧跟上，咳嗽两声说道：“森哥，他们安排你过来善后，其实就是走个流程，不用那么认真的。”

    家丞也跟着劝：“对啊头儿，听说灿哥其实都已经写好报告了，这个案子主要是他那边负责的。”

    两个手下都在暗示林森不要多管闲事，但林森好像没太在意，只顾着自己下楼。

    鑫爷和家丞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要劝住不管不顾的林森，就算难听，也是为了他好！

    “再说了，森跟你上次那个纪审的事情还没结束呢，庄Sir那边又马上要退了，这不是个找茬儿的时候！”鑫爷咬着牙说完。

    家丞打感情牌：“要是坏了规矩，我们俩也不好交代，你说是不是？”

    见林森还是没反应。

    鑫爷和家丞都要哭了，喊着：“森哥，你走慢点儿……”

    直到林森推开大门，真正走出大厦，停步于门外，回头看。

    拉文德大厦，这是这个破旧大厦的名字，只瞄了一眼，林森就把视线转到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身上。

    他还是面无表情：“你们两个说完了吗？”

    鑫爷和家丞互看一眼，知道头儿要怒了，只能乖乖点头。

    林森骂道：“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两人只好立地行礼：“YeS Sir!”

    不管二人如何作想，自己为了真相一定会作出选择。

    林森转身便朝着警车方向离开，留下鑫爷和家丞在原地。

    看着头儿远去的身影，再看着进进出出大厦的人们，两人为自己的头儿捏把汗，也为自己并不光明的前途而担忧。

    拉文德大厦的整个周边构成很复杂，有住家的、有开公司的、有做小生意的。除了警员们忙碌着进出外，还有不少居民在其中看热闹。

    从大厦另一个方向的围观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男性声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鑫爷回头望去，拍了拍身边的家丞。

    只见一个满脸笑容的老男人从人群中挤到了警戒线最前处，他和蔼可亲的表情反倒让俩人心态陷入苦闷，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拎着一组餐盒套装，俩人都知道他是来给自己儿子林森送饭的。

    毕竟是头儿的爸爸，鑫爷赶紧迎接上去：“林叔，您怎么来啦？”

    还在警戒线前的林英树看到他俩，热络地招呼着：“喂，你们两个在就太好了，快放我进去，我是来给阿森送饭的。”

    鑫爷家丞打开防线让林英树进来，谢过他俩后林英树径直朝大厦门口方向走去，却被二人叫住。

    听到家丞的解释，林英树知道他来晚了，不免有些疑问：“咦？不是说他今天都会在这边处理事情的嘛？害得我白跑一趟！”

    家丞也知道工作的事情可不能让林老爷子知道，于是只能打马虎眼：“我们也不清楚，一过来他就走了，看着还挺着急的。”

    林英树自己倒是运转脑筋，结合着自己当警察的经验很快便想通，不由得高兴起来。

    “啊，他一定是趁着庄Sir还没离开，再去多聊聊留下个好印象，为接班做铺垫的，是吧？我儿子还是蛮聪明的。”

    鑫爷在旁边挠头抓耳，明显是有苦恼，这马虎眼打是打了但好像有些错误引导，让老爷子误解后也不方便拆穿，只能点头称是。

    林英树一瞅他俩这样子就知道不对，多少年的刑警了，这点小事情还是看得出来。

    他质问道：“喂，你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做了警察40年，这点事情我还不懂？”

    鑫爷没辙，只能承认：“不是，森哥他那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又是跟李灿争辩去了。”

    林英树听了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儿子的倔驴脾气，李灿他也知道，虽然圆滑，但碰上自家儿子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一瞬间又气又急，开始埋怨起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不知道这是特殊时期嘛，还允许他乱来？我是怎么嘱咐你们的？”

    鑫爷自己也因为没拦下头儿而自责，不免有些卡壳，他回答不上来：“我......”

    “我什么我？”瞧见鑫爷的样子，林英树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压住了他，但他现在也没气撒，只好转头看向家丞，“你还有什么话说？”

    家丞连连点头：“我没有。”

    “这还差不多。阿森走了，你们怎么还在？”

    知道他俩顶不过儿子的牛脾气，但林英树还是嫌弃他俩办事不力。

    家丞赔笑着，怕又惹了这老大人：“森哥叫我们留下善后。”

    林英树立刻开炮：“那你们还像傻站在这干什么？快去啊！”

    鑫爷和家丞赶紧起身，回到大厦里。

    留下林英树提着菜，替自己儿子摊上这俩下属而愤愤不平：“真是的，没大没小。”

    他这个儿子，哪儿哪儿都好，能力强、枪法准，就是太轴了。

    就像他自己似的，太轴的人容易陷进案子里，一旦陷进去，想爬出来可就难了。

    林英树有些愣神，提着菜仿佛忘了下一步该干什么，他也陷入了一些爬不出来的苦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