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NEO的回忆

    在游乐园里，“大白兔”装扮的NEO正在工作，给小孩子们发气球。

    一个小孩高高兴兴领走气球后，NEO手中的所有气球突然被一把夺走。

    NEO回头一看，是四个明显看起来不安分不好惹的中学生。

    虽然有个大白兔的人偶服，但瘦小的NEO知道自己并不能对抗这些半大小子。

    于是他友好地跟四人招手，请求他们将气球还回来。

    “每个小朋友只能领一个气球哦～请把多余的气球还给兔兔哦！”

    听到兔子说着卖萌的话，男学生们更起了作弄的心思：“不还能怎么样？”

    只见四个中学生都露出玩笑的表情，摆明了是要耍。

    NEO只好主动上前去要，但人偶不灵活，中学生们几次让NEO扑了空。

    他们甚至配合着，越耍越来劲，把NEO当那种马戏团的动物耍得他团团转。

    同行的女学生在大笑着、起哄着。还有一个男学生在录像，镜头中的NEO已经摔倒了好几次。

    最开始拿他气球的那个男学生发话了：“你把头套给我们玩玩，气球就还你。”

    周围学生起哄：“对嘛，让我们看看大白兔长什么样。”

    只见中学生们想去摘NEO的头套，把NEO围住，NEO只能死命护住头套。

    “不行啦，真的不行......”

    旁边还有人继续凑上去录像，在手机屏幕里，可以看到NEO的头套被强行扯了下来。

    但就在同一个瞬间，一个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NEO面前。

    “你们有完没完？都多大了，还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是邵菲菲。

    她像个战士一样护住瘦小的NEO，因为占着理，年纪比这些男学生大，她气势又足，几个男学生倒是被镇住了。

    紧接着一连串的训话扑过来，言语的犀利让这几个小男生被训得有些不好意思。

    见到他们有些鹌鹑的模样，邵菲菲心里耻笑，这些欺软怕硬的男生。

    她一把拿过男学生手中的气球，回身走向NEO。

    NEO看见邵菲菲如同天使一般，向自己伸出援手。

    “没事吧？”

    邵菲菲还把地上脏兮兮的头套捡起来，把土渣拍掉，递给NEO。

    “给。”

    见着眼前瘦小的男生似乎没反应，邵菲菲还以为他吓傻了，于是她靠得更近了一点。

    近到NEO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没有这么大的“咚咚”“咚咚”。

    “你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

    NEO终于回过神来，他站起身鞠躬：“谢谢。”

    邵菲菲看着男生如此客气小心，向NEO露出放心的微笑。

    “菲菲，走吧？剧场表演开始了。”同伴招呼着邵菲菲，比了个手势Ok，邵菲菲把地上的其他东西也都捡起来递给NEO，转身离开。

    NEO看见邵菲菲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但他自卑的心让他低下头躲开了这个视线。

    ……

    “那天，菲菲就像天使一样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笑。”

    NEO坐在汉堡店里，眼里有些湿润。

    KIKO也明白他的心理，递给他鸡块。

    NEO小口吃了，KIKO问他后来的事情。

    只是干咽了下去，NEO依然没碰那杯可乐。

    “我本来没有期待还会再见到她，可是没过两天，她却回来找我了......”

    ……

    “大白兔”NEO还是在游乐园的老地方卖萌耍宝，与游客合影。

    只见邵菲菲突然出现，高兴地向NEO招手。

    见到天使还认得自己，NEO像见到老熟人一般，高兴得跳了起来，他好开心。

    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邵菲菲直奔NEO而来，跟他合影。

    事实上，从那之后，邵菲菲就经常来找NEO玩，他仿佛掉进了蜜罐里的熊一样，一下子有太多甜蜜的事情可做。

    他们渐渐熟悉了，就像是天生一对一样，他们性格很贴合，两人都觉得和彼此在一起很快乐。

    有时候，NEO会带她走员工通道，去玩她最喜欢的飞车。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吃冰激凌，或者在咖啡厅里坐一会。

    有时候，他们会闲聊两句，有时候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坐着。

    邵菲菲会来游乐园写生，这里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快乐，在她的说法里是最适合感受艺术的地方。而NEO就会在一旁陪着她，看着她画画，虽然知道她画得很一般，但还是会送上最动人的赞美。

    有时候，邵菲菲还会等NEO下班，而NEO则会骑车送她回家。

    NEO每次交完班换下大白兔套装后，都会带着邵菲菲去坐云霄飞车。

    一开始NEO还有点害羞，他只是想让邵菲菲快乐，但贴心的女孩不会只顾着自己，她很主动地让NEO感受到游乐园不只是工作的地方，确实也是梦实现的地方。

    两人坐在冰激凌店里吃冰激凌，邵菲菲会笑话NEO吃到了鼻子上。

    甚至，邵菲菲还会给NEO画素描。

    在某个午后，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帘洒在咖啡厅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味。邵菲菲坐在窗边，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块洁白的素描纸和一盒精致的绘画工具。

    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邵菲菲的眼神专注，她手中握着的铅笔轻轻地在素描纸上划过，其实她没有系统学过，但在NEO看来她的动作十分专业，总是用手和铅笔做成一个十字，来比对着他和画面。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坐在对面的NEO身上，NEO被看得害羞，总是不注意地就低头，但邵菲菲总是让他抬着头看她，这反而让他更害羞了。

    她试图通过手中的铅笔，将NEO的害羞还原。

    NEO感觉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邵菲菲的铅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少男少女之间的微妙情感在空气中弥漫。

    最终，邵菲菲放下了手中的铅笔，并不是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实际效果并不算太好。

    但接过画儿的NEO却知道邵菲菲捕捉到了自己的情绪，素描上的NEO正用眼睛注视着邵菲菲。

    她告诉NEO以后还会画很多次，每次都会比上次更好，NEO也开心，无论多少次，他都愿意当菲菲的模特。

    每次下班，只要邵菲菲等在大门口，NEO会载着她，送她回家，目送她上楼。

    那都是NEO心中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

    NEO回忆起这些美好，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终于把汉堡吃完，收好餐盘，林英树问道：“所以邵菲菲是你的女朋友？”

    NEO有些害羞：“虽然我们没有正式确定过......但，这样理解也没错。”

    “而那时候的邵菲菲，一切正常？”KIKO并不想管这些儿女情长，她只关心重点，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死前的样子，在NEO的描述里，她还是那么开朗活泼。

    NEO点点头：“菲菲的变化，是在我们相遇后的第二个月。”

    “突然有一天，菲菲就消失了。”

    ……

    还是在游乐园里，“大白兔”装的NEO一边招揽客人，一边在四下寻找邵菲菲的身影。但是邵菲菲今天没来。

    NEO在休息时间，还给邵菲菲打电话，对方也没接听。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看着身旁的兔子头，NEO有些失落，觉得兔子的眼神也颓废了。

    他并不明白原因，明明前一天还在一起玩。他很难过，以为菲菲不想再见到他了，或许可怜的兔子也只是她一时的玩伴。

    他还接着找了几次菲菲，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直到一个礼拜之后，她又突然出现。

    那天下着雨，游乐园没什么人，而且也是NEO的休息日。

    他穿着便装，挂着相机，在游乐园里溜达，想碰碰运气，希望能见到他魂牵梦萦的菲菲。

    NEO习惯性地路过跟菲菲吃冰激凌的地方，没想到她真的在那里，但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只见邵菲菲一个人坐在室外的冰激凌店，她浑身都浸湿了，像只可怜的小兽。

    此刻的邵菲菲整个衣着发型都变了，脸上还带有浓妆，她的脚边放着随身的背包，脏兮兮的。

    NEO看到她竟然在抽烟，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显得有些迷人，像一些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

    NEO还是走了过去。

    “菲菲？你怎么在这坐着？下雨了呀......”

    邵菲菲神情恍惚，没看到NEO似的，只是自顾自吸完烟，掐灭了烟头。

    动作有些老练，仿佛已经是多年的烟鬼，她没说话。

    NEO只得默默坐在她身边，陪着她淋雨，很快就被打湿了。

    两个人许久都没说话。

    直到邵菲菲开口，沙哑着嗓子：“你应该离开。”

    “我陪着你。”听到菲菲的盛宴，NEO很是心疼。

    “为什么？”

    “我愿意啊。”

    邵菲菲突然冷笑：“如果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听到邵菲菲如此自轻自薄的态度，NEO心都碎了，不去想她遭遇了什么，只是想再给她一些力量。

    他坚定地看着菲菲：“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看向NEO真诚的表情，邵菲菲突然有些委屈。

    她哭了，泪水和雨水混在脸上，滑出一道道无法言说伤痕。

    NEO只是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邵菲菲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问NEO：“你有地方可以住吗？”

    NEO点点头。

    “我跟我爸妈吵架了，你可以收留我几天吗？但，你得答应我，什么都别问。”

    NEO知道邵菲菲肯定没有说实话，但他不在意，他只知道女孩会和自己住在一起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

    邵菲菲突然眼神变得有些警惕。

    只听NEO温柔地问她：“你饿了吗？”

    听完这句关心的话，邵菲菲只是笑了出来，流着泪点头。

    于是NEO载着邵菲菲行驶在游乐园的街上。

    这次他不再是送她回家，而是将菲菲带到了自己家里。

    虽然他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他答应过她什么都不问。

    NEO想：等她愿意的时候，她会告诉我的。

    他们来到游乐园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这就是NEO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