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联金融

    KIKO气鼓鼓地回到卧室，才发现不只是她手机在响，连她电脑也在遭受着TINA的夺命连环Call。

    整个环境音被弄得很烦躁，让KIKO无法理清楚刚刚的思绪，听到外面林英树和王娇云还在说什么，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接通了TINA的视频，看到坐在新闻社办公桌前的TINA，虽然明明手上一直连环Call着KIKO，但她的神色仿佛在喝下午茶般轻松。只见端起咖啡先喝一口，还在翻阅着资料。

    KIKO知道此时的TINA才是真正工作状态的TINA，和去她楼下找她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现在她就是一个职场女魔头。

    但KIKO起床气还没散，一脸不爽，不怕女魔头，于是先开口：“你什么事儿？”

    TINA终于寻声抬头，注意到KIKO已经接了视频，从神色和语气中判断她来者不善，打趣道：“火气这么大，跟男朋友吵架了？”

    什么男朋友，只有榆木脑袋还在东京塔上挂着。

    KIKO胡思乱想着，随口回答：“跟我妈男朋友吵架了，有事说事，我忙着呢。”

    TINA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回答，笑了一下：“噢，纽约和东京的案子我听说了，所以你真改行做侦探了？”

    “混口饭吃而已。”

    KIKO懒得理这女人的打探。

    “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那些侦探朋友啊。”

    见她还不直奔主题，KIKO烦躁到已失去耐心。

    “所以你大早上给我来这么多电话，是想关心我最近生活得怎么样？”

    TINA嘴上不认输：“当然啊，这就是最重要的嘛。”

    KIKO冷笑一声，决定不浪费时间。

    “真会开玩笑，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见KIKO有动作，真要挂了，TINA才终于说回正题：“我真有事，正事。你听说过本伽达的五联金融吗？”

    “五联金融？不是一家银行吗？”

    KIKO听到这个词，把和TINA的视频界面扫到一边，在电脑工作站又开了一个新的网页搜索着资料。

    TINA知道她在干嘛，但也继续讲解：“与其说是银行，不如说是一家私人的离境金库，专门负责管理和经营缤港那百分之一的上层精英们的财产。”

    “那说的不就是你吗？怎么，钱丢了？”KIKO手上也没停，快速扫过相关资料。

    TINA哈哈一笑，敷衍道：“真会开玩笑，我的钱都在后院地里埋着呢。”

    冷哼一声，KIKO早知道这些有钱人不会无事放屁，肯定是钱丢了，但她不接茬，TINA只得尴尬地继续说：“我接着说啊，金库丢的钱，这笔钱最终是从WiPay流出去的。”

    听到WiPay，KIKO倒是想起来，当初林英树给她买棒棒糖的时候都只能必须WiPay支付，等过几个月她到了东京，便利店里也都是WiPay的标志了。

    移动支付的垄断巨头，正改变着人们社会的方方面面。

    虽然跟自己关系不大，但如果WiPay毕竟是个耳熟能详的巨头，想必他们的网络安全部门应该很完善吧。

    想到这里，倒是吸引了KIKO的兴趣，她现在终于肯放下林英树和王娇云的破事儿。

    “OK，hOW？”

    看到自己目的达成，TINA在镜头那边笑了：“资料同步给你，你看一下，这事儿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KIKO收到一份巨大的文件，开始审阅起来，同时TINA为她讲解，试图还原出事情的全貌……

    ……

    两个月前，本伽达。

    这里地处热带，降水不多，日照强烈。

    因为历史原因，又有着浓烈的宗教氛围，高鼻深目的人们穿着长袍，穿行在街上。

    而五联金融的大厦内，冷气开得十足，这里上班的员工们都穿着笔挺的西服，端着咖啡走路，每个办公间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方格子。

    整个大厦就像是缤港的一块飞地一样，资本主义笼罩在这里，他们只为流动的金钱服务。

    一个员工拿着三明治和咖啡回到办公桌，和同事们打招呼后开始处理例行事务。

    电脑上提示有新邮件，发件人来自公司内部网络，标题与业务相关。

    这名员工未多想就打开了邮件，附件是WOrd文档。

    等他打开文件后，文件瞬间消失。

    员工准备检查邮件时，不小心碰洒了咖啡，弄得一桌狼藉，衣服也湿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处理身边事的时候，公司的网络系统已被黑客用XerOX木马程序入侵，并控制了他们的OASIS。

    ……

    “OASIS？什么东西？”

    听到TINA说出来的词汇，KIKO有些困惑，尽管只是描述，但XerOX木马程序到让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一个全新的跨国资金清算系统，类似SWIFT，这个你总知道吧。”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知识盲区，KIKO一边查着相关的金融知识，一边让TINA继续介绍案子，好在TINA也不为难她。

    “在如下的一个月内，已经入侵了该金库系统的黑客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静静地观察，监控着这台电脑的一举一动……”

    KIKO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只要五联金融那个蠢蛋没防备忘了刚刚这茬，他所执行的所有金融业务，各种各样的密码都会统统被这个木马程序传送出去。

    TINA点点头，正如KIKO所想：“很快，黑客就获得了该金库进入OASIS清算系统的账号、密码，以及登录凭证。而此时的五联金融，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黑了。”

    KIKO扶额，本伽达的金融公司警戒水平也太低了，单从一个木马病毒查起蛛丝马迹，真是难如登天。

    好在她也不是一般人，单从材料就能开始分析个所以然来。

    她顺便问TINA：“他们使用的交换机是什么型号？固件是不是很久没有更新了？防火墙呢？按照SWIFT标准作为依据的话，是会把专属线路和常规LAN做隔离的……”

    TINA无奈摇摇头：“干这事儿的人很知道这个点位的人事漏洞在哪里，看来是做足了功课的。”

    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KIKO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人说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忽视，人才是一个系统里，最薄弱的一环。”

    在TINA的呼唤中，她才回神，摇摇头问：“然后呢？”

    ……

    一个月后，2月4号，周四的本伽达。

    五联金融大厦内的员工们纷纷开始下班，就在这一天晚上，潜伏了一个多月的黑客终于开始行动。

    只见被种植了木马病毒的那台电脑，在漆黑的办公室中亮起，像有个幽灵在操纵似的，显示器上开始出现一堆乱码，紧接着排列出一些程序运转。

    黑客借助这台电脑，向五联金融在纽约的联储银行账户发出了几十个转账请求。

    当时的纽约还在下午，纽约联储银行的工作人员正在上班。

    在看到这些来自五联金融的高额转账请求时，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WhOa，thOSe are big nUmberS. Hey！JOhn, What dO I dO With thiS?（哇数字不小啊！嘿，约翰，我该怎么处理？）

    那个叫约翰的员工走过来看了看屏幕上的转账请求，脸色比较严肃，但所有程序都是对的，他们要及时响应。

    “Well, reaCh OUt tO them and COnfirm.LOOkS liegit thOUgh,gO ahead and prOCeSS.（联系他们确认一下，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先处理吧。）”

    ……

    听到这里，KIKO都有些呆住，这也太轻而易举了，感觉是她都能办到的程度。

    于是连忙问自己关心的事儿：“要了多少钱？”

    TINA摇摇头：“没有公开，但肯定是个天文数字，或许能比上一个小国家全年的GDP了。”

    这让KIKO更加吃惊：“WHAT?!他们那金库一共有多少钱啊？”

    视频那头的TINA喝了一口咖啡，眼神看向别处：“Hey，life iS nOt fair，baby，WhatCha gOnna dO.....（有些人天生就有金钥匙，你能怎么办？）”

    不管KIKO的情绪，TINA继续讲解：“当天纽约储蓄银行的人就尝试打电话联系了很多次，可这已经是本伽达的后半夜，根本没人接电话，第二天又是个星期五。”

    “星期五？”KIKO心想怎么了，这次知识盲区这么大。

    TINA笑了，这不怪KIKO，因为这也是人漏洞中的一环。

    “本伽达是个伊斯兰国家，他们的周末休息日是星期五和星期六。所以这天的职员大部分都在休假，只有一个值班经理在这天早上来了一趟总部，检查前一天的交易清单……”

    ……

    周五的本伽达，热浪滚滚，所有人都待在家里。

    值班经理正打着电话处理着女儿学校问题：“我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老师你肯定搞错了。”

    他尝试着打印文件，却发现打印机异常，本就烦躁的他捶了一下打印机，转身离开。

    因为打印机坏了，所以无法打印交易清单来确认。

    但这次，是黑客做的，只是对于本伽达这儿的人来说，这种倒霉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于是交易清单就没有得到这个值班经理的人确认。

    而纽约那边打了很多电话也没人接，发的传单也没人回复。

    打印机能坏，传真机自然也能坏，还是黑客用木马程序搞的鬼。

    可特洛伊城破国亡也不是光靠木马计，黑客的环环相扣，还远不止此……

    既然是TINA找上门来的，KIKO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

    是你吗？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