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月光下表白

    他的声音平静又悦耳，比白炼秋刚刚弹奏的钢琴曲还要让人舒适，把人拉进一个温柔高雅的华章中。

    白炼秋情不自禁地接下了这株被送到手边的，在暗夜中盛放的玫瑰。

    监控画面这端，检察官殳空眨了一下眼皮。

    低等的人类，会在一分钟内不受控制地眨眼十五次左右，用来保护眼睛的长久运作。

    但是对于殳空这具超越了平凡肉体限定的异化之躯，他甚至可以超过好几个小时不用眨眼睛。

    眨眼不过是一件很平常微小的事情，没有人会特别关注这些。

    可殳空不行。

    他对自己有着超高标准的要求和控制欲。

    眼皮刚划下来，殳空的开始警惕了。

    监控画面仍在继续着，餐桌上放着的牛奶在缓慢变化着，地毯中的纤维也在一点点丧失黏结力。

    殳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但他的大脑正飞速计算着身体的变化。

    在监控画面中，白炼秋接下玫瑰花，开口讲第一字的时候，殳空就得到了检查接过：

    一切正常。

    身体是正常的，那就只能是外因了。

    殳空看着画面中的白炼秋，眼神中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冷冽。

    与此同时，白炼秋向面前优雅的男人表达感谢，“很漂亮，但是也很危险，你就像这朵玫瑰花，或许我不该接下。”

    警告：

    【杀意加十！】

    警号：

    【杀意满一百！】

    【请宿主尽快采取行动，降低危险！】

    脑袋里的系统警告声音催命般地响了起来。

    白炼秋紧张地环顾四周，一定谁又在反派BOSS面前作妖，拉她下地狱啊！

    吸血鬼男爵温柔询问，“你在害怕？是因为我的身份？”

    置身在玫瑰花丛中，脑子里系统一遍遍提示着，眼前还有一个危险的吸血鬼要应付，白炼秋摇着头，恨不得大骂殳空。

    该死的，不要再加杀意值了，就这么想解决她吗？

    玫瑰花落在地上，白炼秋慌乱地跑开，嘴里小声念叨着：“我又没做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又嫌弃我了！不是你要我来参加晚宴的吗……”

    可她怎么也跑不出玫瑰花丛。

    明明是在二楼，脚下却是松软的泥土。

    明明整栋楼不算大，她却怎么也跑不出花丛。

    一团黑影匆匆地面快速跑过，精神紧绷的白炼秋吓得脚步打转，整个身体就要摔倒下去。

    吸血鬼男爵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脸上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适时地伸出纤长的手臂挡在白炼秋身后。

    他的姿势，像极邀请女孩子共舞。

    特别是皎洁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手臂上的少女，目光比月光还要温柔缱绻。

    失重感突然终止，白炼秋的腰肢抵在有力的臂弯中。

    一瞬间，长发飘在空中，打乱的玫瑰花香四处逃窜，挤在鼻腔活跃得过分，让白炼秋忽略了系统的警告。

    她只看的眼前的人。

    还有这一鼻子印象深刻的玫瑰花香。

    吸血鬼男爵很有礼貌，微微弯腰，缓慢地帮助白炼秋站稳身体。

    全程只有他的手臂隔着衣服触碰过到白炼秋的腰肢，他的另一只手拿出刚刚被白炼秋遗落的玫瑰，“你的花。”

    白炼秋觉得自己不太正常，知道这人是吸血鬼，是危险的，但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地被他的外表和一言一行所打动。

    玫瑰花在夜风中微微摇头，吸血鬼男爵露出一抹落寞，“请原谅我的自私，奢望着，至少当我不在场的时候，你再扔掉这束玫瑰也好。”

    玫瑰花又回到了白炼秋的手中。

    她接花的动作和吸血鬼男爵比起来，更像是一个粗鲁的男人。

    她声音急促，在刻意掩饰着心虚，“不、不是，刚刚只是不小心……”

    吸血鬼男爵十分知趣友好地顺着她的话道，“真是善良的新娘。”

    白炼秋微微低了头，不敢看一眼吸血鬼的面容，“为什么是我，我真的不懂，艾薇……我一点都不特殊。”

    艾薇拉这具身体，没有高贵的血统，也没有让人惊羡的闪光点。

    而白炼秋的灵魂，用殳空的话来讲，就是一个虚伪的、贪生怕死的废物。

    她不得已接受攻略任务，和反派BOSS扯上关联、占据艾薇拉的一切，说到底，还是想要多活几天，那种自由自在、毫无拘束、随自己心意地活着。

    目的不纯。

    自私自利。

    不择手段。

    这样的白炼秋和艾薇拉，凭什么会是吸血鬼男爵选中的新娘。

    殳空用手指刺穿她的皮肤，接满了一杯子鲜血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会不会是殳空设计的……

    白炼秋不确定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搞错了……”

    吸血鬼男爵浅浅地笑了，整张脸更加有魅力，白炼秋肯定，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这幅画面，都会为之倾倒。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吸血鬼男爵忍住想要更近一步碰触白炼秋的想法，欣喜在他的眼眸中毫不吝啬地外露着，“艾薇拉·斯特林，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比起莫名其妙的命定宿论下、强制捆绑控制的感情，我是发自内心地爱你。”

    慌乱诧异之外，白炼秋还感到分外的欣喜和心动，“你怎么知道，这句表白，不是在所谓的命定的吸血鬼新娘加成下才有的。如果我不是被选中了，现在的我早已经变成一具死尸，是吗？”

    带着笑意，“那天夜里，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帮我向你的家人表达歉意。”

    “你……你让产生了错觉，吸血鬼难道是吃素的吗？”

    “吸血鬼不吃素，只喝血。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的一切，我很乐意毫无保留地与你讲述所有。”

    他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那时我还没能醒来，但是你的鲜血气息传了很远，我只能让傀儡吸血鬼前去查看你的安危。是我考虑不周，让傀儡吓到了你。”

    吸血鬼登门那一夜的惊慌，在吸血鬼男爵的解释下又蒙上了善良美好的面纱。

    白炼秋承受不来吸血鬼男爵的神情，只能低头看玫瑰花，“你是为了我？”

    她的声音很轻，像雾，随时都要散去。

    可他的回答很温柔，清晰且坚定，“是，伊利亚斯的醒来，只为带新娘回城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