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龙胎谜咒

    冰屑簌簌坠落，覆盖胎鳞的小手突然攥住慕容铮的衣角。林晚的碧海剑悬在龙婴腕间三寸，剑纹青光映出鳞片下蠕动的咒文：“这刻的是往生殿的拘魂咒！“

    “且慢。“慕容铮并指抹过龙鳞，混沌之气在咒文上游走，“咒印源头不在鳞片，而在...“他猛然扯开龙婴襁褓，心口处嵌着半块青铜镜——正是往生舟上那面古镜的碎片。

    冰层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问心老人的幻象突然凝实三分：“好个偷天换日！仙君老儿把龙胎当阵眼，倒是舍得下本钱。“他屈指弹向青铜镜，镜面顿时浮现十万龙目组成的星图，“丫头，可记得九曜阵的贪狼位？“

    林晚剑尖点向星图东北：“在此处，但...怎么在动？“

    “因为贪狼星早被替换成烛龙之眼。“老人突然转头对龙婴做鬼脸，“你说是不是啊，小哭包？“

    原本啼哭的龙婴竟破涕为笑，肉爪拍碎了星图幻象。慕容铮瞳孔微缩——这孩童掌心有枚朱砂痣，与药王谷祖师像分毫不差。

    港口茶楼二层，说书人正在拍醒木：“话说三十八年前，有渔夫见青龙衔珠坠于冻湖...“少年阿鲤缩在角落，脖颈龙鳞纹路在热茶蒸汽中若隐若现。

    林晚将琉璃灯搁在桌上：“老丈，这青龙衔珠的珠子，可是这般模样？“灯影在墙面投出龙婴心口的青铜镜残片。

    说书人的山羊须突然无风自动：“姑娘从何处见得此物？“他枯槁的手指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出逆九曜阵，“老朽年轻时曾在冰层下...“

    木梯传来重物拖拽声。三个黑袍人抬着青铜棺走上楼来，棺盖缝隙渗出漆黑黏液。慕容铮的劫渊剑在布囊中轻颤，混沌之气悄然笼罩茶室。

    “店家，温三壶断肠酒。“为首黑袍人掀开兜帽，半边脸竟是青铜铸造，“再给这位说书先生...送终。“

    说书人突然掀翻茶桌，滚烫的茶汤在空中凝成阵纹：“九曜列阵，贪狼噬月！“茶阵竟与往生舟古棺上的逆阵相生相克。

    青铜面人袖中射出蚀灵沙，却在触及茶雾时发出烙铁入水的嗤响。林晚的碧海剑挑起灯油泼向阵眼，青鸾虚影衔着火线贯穿三具黑袍：“老先生这以茶代墨的本事，倒是像极了...“

    “像极了你那酒鬼师父？“说书人突然撕下脸皮，露出问心老人戏谑的笑脸，“不觉得茶阵比酒符风雅些？“

    慕容铮剑指残存的青铜棺，棺内涌出的黑雾竟化作仙君虚影：“老匹夫，你连茶楼说书都要假扮？“

    “这叫红尘炼心。“老人抬脚将青铜棺踢出窗外，“比起这个，你们不如问问小鲤鱼看到了什么？“

    阿鲤正趴在窗边，手中鱼骨筷指着港口灯塔：“那些龙目...在流泪！“

    暮色中的琉璃灯塔泛起血光，龙目雕刻淌下猩红液体。慕容铮的混沌法相凌空而立，发现每道血痕都在冰面延伸成锁链形状。

    “是血祭阵。“林晚剑尖挑起凝固的血珠，“这些血来自冻湖龙冢。“

    劫渊剑突然自主出鞘，斩向灯塔基座。琉璃崩裂处露出青铜碑文，与冻湖底发现的残碑如出一辙：“三饮...三饮什么？“

    问心老人的声音从碑文传出：“三饮同心血。“碑面浮现酒葫芦虚影，“当年苍龙为破仙君阴谋，将心头血分藏三处——冻湖龙冢、往生舟、还有...“

    灯塔突然剧烈震动，龙目雕刻齐齐转向慕容铮。仙君的声音从每个瞳孔中传出：“第三个藏血处，自然是本君眉心！“

    万千龙目射出金光，慕容铮挥剑格挡的瞬间，怀中青铜镜碎片突然发烫。镜光与金光相撞处，竟映出往生殿内的景象——青霄被九条锁链贯穿琵琶骨，脚下阵法与冻湖锁链阵完全相同。

    “大哥？！“林晚的碧海剑突然脱手，剑身浮现青霄年少时教她练剑的残影。

    问心老人凭空现身，竹杖敲碎最近的三颗龙目：“痴儿，还不明白吗？你们在冻湖所见青霄，不过是仙君用龙胎复制的傀儡！“

    仙君狂笑震落檐上冰凌：“老东西总算说了句实话。不妨再告诉你们，这样的龙胎傀儡...本君还有三十七个！“

    慕容铮的混沌法相突然暴涨，劫渊剑燃起前所未有的炽焰。但剑锋触及仙君虚影时，龙婴突然发出啼哭，他心口青铜镜碎片竟开始反噬混沌之气。

    危机时刻，阿鲤抓着半片龙鳞翻窗跃入。鳞片割破掌心，血珠滴入龙婴心口：“那日冻湖之下，有条青龙对我说...“少年眼中泛起龙族金芒，“破阵需断亲缘锁！“

    龙鳞在血光中化作匕首，林晚抢先握住刀柄。她望着镜中青霄虚影，突然反手割断一缕青丝：“这一刀，还你当年救命之恩。“

    发丝坠地的刹那，所有龙目同时流血。往生殿内的青霄本体突然抬头，嘴角泛起释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