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悟性试炼

    清风派外门大殿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殿前的青石地面被晒得滚烫，热气从缝隙中升腾，模糊了远处的松林轮廓。大殿巍峨肃穆，檐角飞翘如翼，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幽幽青光，隐约透出一股仙门的气派。林尘跟在苏小婉身后，踏入殿内，脚下的石板冰凉刺骨，与外面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他抬头一看，殿内空旷异常，四壁光滑如镜，仅正中央摆放着十块石碑，每块高约丈许，碑面刻满古朴符文，线条粗犷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韵律，仿佛蕴藏着天地奥秘。

    二十名通过耐力之关的少年站成一排，个个满身疲惫，衣衫上还带着昨日石阶试炼留下的汗渍与泥污。白衣弟子站在石碑前，双手负后，目光冷冽如刀，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悟性之关，观碑领悟，半个时辰内摸到气感者过关，失败者淘汰！”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震得殿内回音阵阵，压得人喘不过气。说完，他退至一旁，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仿佛对结果毫不在意。

    林尘闻言一愣，心中暗喜。他早已在青石岭的山洞中摸到气感，这关对他来说岂不是白送？可还没等他得意，苏小婉凑近他，低声道：“别大意。这些石碑是清风派秘传，远超你那残缺的《基础炼气诀》。悟性不够，气感再强也没用。”她语气轻快，眼中却闪过一丝认真，青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手腕，上面还残留着昨日石阶磨出的淡淡血痕。

    林尘点点头，压下心头的轻视，转身走向最左侧的石碑。那碑面灰扑扑的，符文如流水般蜿蜒，乍看之下头晕眼花，像一团乱麻。他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下，双膝触到冰冷的石板，寒意顺着腿骨钻进体内，让他精神一振。他闭上眼，双手自然搭在膝上，粗糙的掌心还带着昨日的血茧，指尖微微发颤。他回忆起《基础炼气诀》的吐纳法门，试图引动腹中的气感。

    殿内安静得诡异，只剩少年们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林尘凝神静气，脑海中浮现竹简上的粗糙字迹：“吸气入丹田，呼气排浊气。”他缓缓吸气，胸口微微鼓起，想象一股暖流从鼻腔流入腹中。可刚开始，符文的光芒却像潮水般涌入脑海，杂乱无章，压得他头痛欲裂。他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汗水顺着鼻梁滑落，滴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一刻钟过去，石碑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像古钟悠悠敲响，震得林尘心神一颤。他猛地屏住呼吸，腹中的气感如被唤醒，缓缓涌动，顺着筋脉游走，比以往清晰数倍。那暖流细如丝线，却韧性十足，在丹田处盘旋片刻，又钻向四肢。他惊喜地睁开眼，只见碑上的符文亮起一道微光，像是回应他的努力。他咧嘴一笑，露出满是汗水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可他很快收敛心神，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右侧的苏小婉盘腿而坐，气息平稳如水，双手掐着简单的法诀，指尖隐约有青光流转，显然早已摸到气感。她青袍微湿，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衬得那双清亮的眼睛更加灵动。她察觉到林尘的目光，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说：“别偷懒。”林尘脸一红，挠了挠头，赶紧收回视线，心中暗自较劲：她有灵根，我没灵根，但这悟性，我总不能输！

    殿内的其他少年，有的满头大汗，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板，留下浅浅的指痕；有的面露喜色，嘴角微微颤抖，显然有所领悟。一个锦袍少年坐在林尘左侧不远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下巴滴落，眼中满是焦躁。他忽然低吼一声，猛地拍了一下石碑，发出一声闷响，却引得符文光芒一闪，气息反而更乱，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林尘不敢分心，重新闭目沉入心神。他深吸一口气，气感如涓涓细流，在体内缓缓流淌，试图冲击经脉中的堵塞处。那堵塞像一道无形的墙，坚韧而冰冷，每次气感撞上去，都像针扎般刺痛。他咬紧牙关，牙缝间渗出丝丝血迹，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刺激得他眼眶泛红。他低吼一声，脑海中浮现青石岭苦修的画面：迎着朝阳挥拳、夜里捧着残书硬背的日日夜夜。那股不服输的倔劲涌上心头，气感猛地一冲，竟隐约撼动了堵塞。

    半个时辰将尽，林尘全身一震，气感如破竹般冲破一道关卡，体内传来一声轻响，像琴弦断裂的脆音。他猛地睁眼，胸口起伏如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粗布衣衫上，染出一片深色。他抬头一看，石碑光芒大盛，符文如活过来般流动，映得他满脸惊愕。白衣弟子睁开眼，扫了他一眼，淡淡点头：“通过。”声音冷漠，却让林尘心头一松。

    他喘着粗气，转头看向苏小婉。她早已起身，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木牌，见他看过来，低声道：“这气感，和以前不一样。”她的声音带着笑意，青袍下摆微微晃动，像是松了口气。林尘撑着石板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低头一看，双手满是汗渍，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石屑。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受着体内那股更清晰的气感，心中暗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炼气。

    殿内渐渐热闹起来，试炼结束，只剩十五人过关。其余五人有的瘫坐在地，满脸懊悔，有的低头沉默，转身离去。林尘看向苏小婉，她正抬头望着殿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凡体也能修仙，我做到了。”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坚定。

    苏小婉闻言，转头看向他，笑道：“那是自然。你这倔劲，仙门都拦不住。”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轻盈却有力。林尘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眼底燃起更烈的斗志——悟性之关，他不仅过了，还摸到了修仙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