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灵田耕锋

    清晨，清云峰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山巅，钟声低沉悠长，从峰顶的清云殿传来，穿过竹林，惊醒了沉睡中的林尘。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开石屋的木门，晨风夹着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院落中已站满了内门弟子，个个衣着整齐，神色肃然，有的腰间佩剑，有的袖中藏符，显然已适应了内门的生活。林尘站在人群边缘，粗布衣衫在晨光下显得有些寒酸，腰间的“斩风”剑却泛着冷光，像个沉默的伙伴守护着他。

    清虚站在人群前，手持碧玉长杖，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沉声道：“内门弟子，每月需完成任务，积累贡献点，方可换取丹药、功法。今日，五名新弟子随我前往灵田，七日为限，种植灵稻，产量不足十斤，扣除灵牌资格。”他的声音低沉威严，震得竹林间的鸟儿扑棱棱飞起。林尘闻言一愣，心中暗道：种田？他一个青石村的庄稼汉出身，锄地播种再熟悉不过，可这“灵稻”是啥玩意儿？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斩风”，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

    苏小婉站在他身旁，青袍被露水打湿，贴在纤细的腰间，她低声道：“灵稻是炼气修士的口粮，蕴含灵气，种起来可不简单，得用气感催发。”她的声音轻快，却带着几分提醒，像是怕林尘把这当普通的庄稼活。赵天阳站在不远处，锦袍在晨光下泛着金丝的光泽，他冷笑一声：“乡巴佬，这回看你怎么丢人。”声音不大，却刺耳得很，引得李猛和张云飞低头偷瞄，林尘却只当没听见，目光专注地看向清虚。

    清虚挥手，五人跟着他下山，来到峰脚一片灵田。田地不大，约莫十亩，泥土泛着淡淡的青光，像被灵气浸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味道，夹杂着湿土的腥气。田边摆着五把灵锄，锄头通体碧绿，散发微弱光芒，显然不是凡物。清虚指着灵田道：“每人两亩，七日内种出灵稻，产量低于十斤，淘汰。”说完，他转身飘然而去，碧玉长杖在雾气中划出一道残影，留下五人面面相觑。

    林尘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指尖触到那湿润的青土，竟隐约感到一丝灵气钻入体内，凉丝丝地顺着筋脉游走。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心中暗道：灵田又咋样？不就是种地吗？我熟得很！他拿起灵锄，掂了掂分量，比青石村的铁锄轻了不少，却隐约透着一股灵力。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气感涌动，双臂发力，锄头划破泥土，发出一声轻响，灵气四溢，泥土翻开时像被刀切过，整整齐齐。他一锄下去，翻出一垄田，动作熟练得像在青石村干了十几年农活，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青土上，染出一片深色。

    苏小婉站在旁边的田垄上，手持灵锄，动作虽慢却有条不紊，青袍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她回头瞥了林尘一眼，笑道：“你这乡巴佬还真有两下子，比我这外门混出来的强。”她的语气调侃，眼底却闪过一丝赞赏。林尘抹了把汗，咧嘴道：“种地我熟，灵稻不灵稻，种出来再说。”他低头继续干活，脑海中浮现青石村的田野，爹娘扛着锄头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他手臂更有力。

    赵天阳站在另一边，手握灵锄却迟迟不动，眉头紧皱，锦袍的下摆被泥土溅脏，显然没干过这种粗活。他低哼一声，学着林尘的样子挥锄，可刚一下地，灵锄便“铮”的一声弹开，泥土飞溅，糊了他一脸。他怒骂道：“这破玩意儿！”声音尖锐，引得李猛低笑一声，张云飞却皱着眉，埋头翻地，动作生疏却不敢停。林尘瞥了一眼，心中暗笑：世家少爷，怕是连锄头都没摸过吧？

    第一天，林尘埋头苦干，翻地、播种一气呵成。灵稻种子如米粒大小，晶莹剔透，撒下去时隐约有灵光闪烁，像一颗颗小星星坠入青土。他按照清虚留下的玉简指引，引气入土，催发稻苗。气感虽弱，却韧性十足，他在田间来回奔走，粗布衣衫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肩头的旧伤隐隐作痛。夜幕降临时，他的两亩田已种下一半，绿芽破土而出，散发淡淡灵气，映得他满是泥污的脸多了几分光彩。他坐在田垄上，掏出干粮啃了两口，抬头望天，月光洒下，心中暗道：这灵田，比青石村的田难伺候，可我就不信种不出东西！

    赵天阳却忙中出错，种子撒得七零八落，田地翻得坑坑洼洼，像被踩踏过。他满脸怒气，指着林尘道：“乡巴佬，你敢笑我？”林尘抬头一看，自己啥也没说，干脆懒得理他，低头继续嚼干粮。苏小婉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壶水递给他，低声道：“别跟他计较，他家有灵石撑着，淘汰也不怕。你可不同，灵牌丢了就真完了。”她的声音轻柔，眼中却透着几分认真。林尘接过水，咕咚喝了一大口，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种地这活，我丢不了脸。”

    七日转瞬即逝，林尘的灵田绿意盎然，稻苗整齐如画，每株都散着微弱灵光，像一片绿色的星海。他咬牙催动气感，田间灵气渐浓，第七日清晨，稻穗低垂，金光闪烁，沉甸甸地压弯了秸秆。他挥动灵锄收割，汗水混着泥土糊满脸庞，手掌磨出新的血茧，粗布衣衫破得像乞丐，可他眼里却燃着光。他捧着十三斤灵稻站在清虚面前，喘着粗气，咧嘴一笑：“够了吧？”

    清虚眯眼打量，目光在他那双满是血茧的手上停了片刻，点头道：“过关。”苏小婉收了十一斤，青袍上沾满泥土，笑容却明亮如星。赵天阳却只有八斤，满脸铁青，锦袍脏得像抹布。李猛和张云飞各十斤，堪堪过线。清虚冷声道：“赵天阳，灵牌扣除，下月再试。”赵天阳狠狠瞪了林尘一眼，转身离去，眼中满是怨毒，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蛇。

    林尘擦了把汗，抬头看向灵田，心中暗道：灵田耕锋，不过如此。凡人之躯，他一样能站稳脚跟！他低头看向“斩风”，剑身泛着冷光，像在默默见证他的每一步。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清甜的灵气让他精神一振：内门生活，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