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竹林剑啸

    晨风夹着竹叶的清香钻进窗缝，吹得屋内的油灯微微摇曳。林尘盘腿坐在蒲团上，手中握着“斩风”，膝前摆着那柄青铜短剑“风残”，两把剑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两个沉默的伙伴守护着他。他闭目沉神，脑海中回荡着昨夜那黑影留下的木牌和低沉的警告：“赵家不放过你。”那声音如寒风刺骨，让他心头隐隐不安，可眼底却燃着一股从青石村田间磨砺出的倔强。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气感涌动，顺着筋脉流向手臂，低喝一声，挥出一剑，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剑气如风啸，吹得窗外的竹叶簌簌作响，落在地上像一片绿色的雨。

    “风残剑意，比‘破风式’强，可也真难练。”林尘睁开眼，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粗布衣衫上，染出一片深色。他的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气感耗尽后像被抽干了力气，可那股凌厉的风意却越来越清晰，像一头野兽在他体内苏醒。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心中暗道：赵家要来，我得先站稳脚跟。这剑意，是我翻身的底牌！

    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林尘猛地收剑，手按剑柄，低声道：“谁？”门吱吱呀呀被推开，苏小婉探进头来，手里提着一壶水，青袍上还沾着几滴晨露，映得她那张清秀的脸多了几分灵气。她瞥了眼林尘满身的汗水，调侃道：“哟，乡巴佬，又练了一夜？不怕把自己累死？”她的语气轻快，眼中却闪过一丝关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显然察觉到他屋内的紧张气息。

    林尘松开剑柄，挠了挠头，咧嘴道：“习惯了。昨夜有人来，丢了块赵家的木牌，说不放过我。”他从怀中掏出那块刻有“赵”字的木牌，丢给苏小婉，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狠劲。苏小婉接过木牌，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纹路，眉头一皱，低声道：“赵天阳那混蛋虽走了，他家在清风镇是豪族，灵石多得砸死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得小心，他们兴许会买通人下黑手。”

    林尘点头，心中暗想：赵家要来，怕是不止嘴上说说。他抬头看向苏小婉，低声道：“你那珠子咋样？练出啥了？”苏小婉闻言，从袖中掏出那枚青光闪烁的风珠，笑道：“有点门道，能引点灵气，比我那破法诀强。”她掐了个法诀，指尖青光一闪，珠子发出一声微弱的风鸣，像与“风残”短剑遥相呼应。她歪头打量林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这剑意练得咋样？别到时候让人一巴掌拍死，我可不给你收尸。”

    林尘冷哼一声，起身道：“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握紧“斩风”，一步跨出屋外，站在竹林间，低喝一声，剑光如虹，带起一道凌厉的风啸，剑气划过，旁边的青竹被削断数根，竹叶纷飞如雪，落在地上铺出一片绿毯。苏小婉眼睛一亮，拍手笑道：“不错嘛，这剑意有点意思，比演武场那会儿强多了！”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赞赏，可随即皱眉道：“不过你这凡体，气感太弱，硬拼还是吃亏。”

    林尘喘着粗气，收剑归鞘，额头满是汗水，心中却燃起一股斗志。他低声道：“我知道，清虚给了七天，我得抓紧。”他抬头望向竹林深处，雾气缭绕，隐约可见清云殿的轮廓，心中暗道：赵家要来，清虚又有任务，这内门的水越来越深。可他不怕，前路再险，他也要闯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鸣，悠长而威严，震得竹林间的鸟儿扑棱棱飞起。苏小婉一愣，低声道：“执事堂召唤，怕是清虚又有啥安排。”她拍了拍林尘的肩膀，“走吧，别磨蹭！”两人收拾妥当，背上布包，赶往清云殿。沿途的石阶湿滑，青苔覆盖，林尘每一步都踩得扎实，粗布衣衫在风中微微作响，腰间的“斩风”泛着冷光，像在默默见证他的每一步。

    清云殿内，清虚站在殿中央，手持碧玉长杖，目光如刀扫过聚集的内门弟子。林尘和苏小婉站在人群边缘，只见清虚身旁多了个灰袍老者，身形枯瘦如松，双目半闭，手握一根乌木拐杖，气息沉稳如山，竟是炼气五层的修为。清虚沉声道：“此乃内门长老清松，今日任务由他发布。”他的声音低沉威严，震得殿内鸦雀无声。清松缓缓睁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林尘身上，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新弟子林尘，剑意初成，可愿接任务？”

    林尘心头一跳，拱手道：“弟子愿听。”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清松点头，声音如枯木摩擦，低沉而缓慢：“后山有一处‘竹林剑阵’，乃内门试炼之地，近日灵气紊乱，需人探查。任务奖励五十贡献点，灵丹三枚，七日内完成。”他顿了顿，目光如针刺向林尘，“此阵凶险，炼气一层多半有去无回，你可敢去？”

    殿内传来几声低语，有人窃窃私语：“竹林剑阵？那地方邪乎得很，前年有个炼气三层的弟子进去，出来时疯了。”“这乡巴佬才炼气一层，怕是送死。”林尘听在耳中，眉头微皱，却没退缩。他抬头迎上清松的目光，低声道：“敢去。”他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从青石村带来的韧劲，像田间扛锄时不肯停下的倔强。苏小婉一愣，低声道：“你疯了？那地方我都不敢碰！”可林尘只是咧嘴一笑，“不去试试，咋知道不行？”

    清松眯起眼，打量他片刻，淡淡道：“好，七日内回禀结果。”他挥手示意散去，林尘接过任务玉牌，转身离开殿内。苏小婉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道：“你这倔脾气，真要命。行吧，我陪你去，省得你死得太惨。”她的语气带几分调侃，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显然不愿让他独自涉险。

    两人来到后山竹林剑阵前，只见一片青竹连绵如海，竹叶间隐约透出冷光，像无数剑气在暗中游走。阵前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剑阵试炼”四字，字迹斑驳，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林尘深吸一口气，体内气感涌动，握紧“斩风”，低声道：“这阵，跟我这剑意有点像。”他挥出一剑，剑气带起风啸，竟与竹林间的灵气隐约呼应，竹叶微微颤动，像在回应他的到来。

    苏小婉掐了个法诀，指尖青光一闪，低声道：“小心，这阵活得很。”话音未落，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风啸，一道剑气从竹间窜出，直奔林尘胸口，风声凌厉，带起一阵腥气。林尘瞳孔一缩，体内气感涌入“斩风”，剑光如虹，迎上剑气，“铮”的一声脆响，剑气被劈散，化作无数细小的气流散开，吹得竹叶纷飞。他被震退两步，手臂发麻，低声道：“好家伙，真不简单！”

    苏小婉飞身上前，青光化作三枚飞针，射向竹林深处，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下，叮叮叮落在地上。她皱眉道：“灵气护阵，里头有东西！”林尘咬牙，剑意初现，低喝一声，剑光划出一道凌厉气流，直刺竹林。那气墙颤动了一下，竟裂开一道缝隙，剑啸声从缝中溢出，像无数剑在共鸣。林尘心头一震，低声道：“成了！”他迈步上前，刚踏入阵中，竹林瞬间活了过来，无数剑气如狂风扑来，空气中满是尖锐的破风声。

    林尘咬紧牙关，挥剑迎敌，剑光与剑气相撞，火星四溅，震得竹林簌簌落叶。他连退数步，右臂被一道剑气划破，鲜血顺着粗布衣衫滴落，染红地面。可他眼中却燃起更烈的战意，低喝道：“再来！”气感涌入手臂，“斩风”剑光如网，竟隐约压住剑阵的气势。他脑海中浮现灵田耕作、剑冢探秘的画面，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他剑势更猛，像要把这竹林劈开。

    苏小婉站在阵外，手握风珠，青光化作一道风刃，助他挡住侧面袭来的剑气。她喊道：“林尘，别硬拼，找阵眼！”林尘喘着粗气，点头道：“明白！”他咬牙冲入竹林深处，剑啸声震耳，脚下的竹叶被血迹染红，心中却燃起一股热血：赵家也好，剑阵也罢，谁也拦不住我！